沿着加茂湖的边沿,不知走了多久,来到了一个公园。
望着在落日余晖下依然闪闪发亮的湖泊,潺湲水声静静地融入风吹叶的喧哗里,远方的落日意兴阑珊地下坠。
江源慎这才发现,这里是当天晚上,静海深月跳进加茂湖的公园。
只不过此时的湖面没有绽放的花朵,只有随波逐流的枫叶。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有人喊他,江源慎抬起头,是静海深月。
少女站得直挺挺的,她还是穿着白色水手服,浑身散发出犹如美丽四季般协调的气氛,
他微微张开嘴,露出「啊~」的表情,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静海深月也没有继续对此吐槽,只是用手指拨开额前的刘海,转身朝向加茂湖,双手捂住遮挡臀部的裙摆。
江源慎明白她要坐下,哪怕空位还很多,但他还是主动往旁边挪出空间。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他开口问。
隔壁公园里的小学们生,正因为终于能抓到单杠而欢呼不已。
或许是觉得将问题扔回来很奇怪,静海深月的嘴角往下一撇,但还是回答说:
“大概和你一样,是来转换心情的。”她坐在他的右手边。
“真的假的?你也有心情不好就瞎走的习惯?”江源慎好奇地问。
静海深月不以为然笑一声,垂下眼帘说:“不走,我更习惯坐着。”
“这是怎样?真没得聊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应该说我也有这种习惯,然后我会激动地说我也是我也是,接下去会告诉你我会往哪里走,喜欢一个人走小道还是大路,喜欢走水泥路还是土路,喜欢用快走还是慢走的。”
听着江源慎讲述着自己的兴趣,静海深月投以无奈的视线。
“我为什么要明白?而且我的体力本来就差。”
“所以说,真没得聊。”
“所以说,你为什么在这里?难道已经聊完了?”
仿佛为了给手足无措的江源慎致命一击,静海深月的脸微微凑近,仿佛闻到了那种甘甜水果般的香气。
至于江源慎,已经被她的突然问话给弄的僵在原地了。
少女正仔细端详着他,清澈的眼眸似乎和加茂湖一样,上面漂浮着点点枫色,让他容不得移开视线。
和静海深月一起坐在同一张椅子上,不知为何,让江源慎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,痒痒的,又难为情。
“和他聊完了——”
等回过神,他已经不小心出了话。
意识到自己失了神,江源慎感觉卖相未免太难看,太丢脸。
然而静海深月却并没有对他的心思多加揣摩,只是像一株裁种在花圃里的美丽花朵般,静静地凝视着他。
“你怎么说?”
她的话语过于直白,让江源慎有些困惑。
“你全部都知道了?”
“嗯,他主动和我说过今天要来找你。”静海深月对着湖面坐正,留给他娇丽的侧脸。
“他心这么大?”
“我不清楚,但他却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。”静海深月微微皱着眉头说,“甚至主动和我说不会阻止我,难道我还遗漏了什么?”
她的视线垂落地面,让江源慎无法窥见她的表情,头、交扣的纤细手指和肩膀动也不动。
遗漏了什么?
江源慎一时回答不出口。
“你能告诉我,你们谈论了什么吗?”静海深月一改冰冷的声音,纤弱的语气中带有些许恳请。
或许她有利用少女温婉可人的嫌疑,但江源慎也本就对此毫无隐瞒,全然回应。
他下意识地拨着头发,似乎是把记忆从脑子里抽出来,一一摊开放在她的面前。
坐在原位的静海深月细细听着江源慎的话,只是过程却一直在望着湖面,眼神没有丝毫和缓,紧抿的小嘴未曾开阖。
“就只有这些。”
江源慎将和静海雅人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,说实在的,是一件很痛苦的事,会让自己的心情一路往下沉。
静海深月的右侧裙摆被她抓出深深的褶皱,然而留给江源慎的侧脸,依然工整秀丽,不起波澜。
一阵风起,从枝叶间洒落的光线,便会肆无忌惮地在视线范围内到处乱窜。
“好想吐。”少女平静地张开粉樱色的唇。
江源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什么?”
“想吐。”
“你开玩笑吗?”
“好恶心,听的我想吐。”
“什么意思?我讲的很恶心?”江源慎忍不住发出哀嚎。
“不是,对方讲的很恶心。”静海深月丝毫不掩饰厌恶地吊起眉梢。
江源慎微微歪着头,诧异地问道:“为什么我说的话你就相信?有可能我会添油加醋。”
“为什么你要添油加醋?”
“嗯比如让你对我有好感?”
静海深月的表情依旧文风不动,如瀑的黑长发随风摇曳。
“为什么你想我对你有好感?”
“.算了。”江源慎有点自暴自弃,语气里夹杂着自嘲和焦躁。
静海深月瞅了他一眼,柔软的嘴唇微微勾勒起弧线。
橘红色的太阳依依不舍地缱卷在海面,天空中已经能窥伺见白茫茫的月亮。
“因为你对我撒谎,我也毫无办法。”静海深月的话听上去有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江源慎一愣,加茂湖清澈地倒映出光的颗粒,感觉像是来自遥远的世界。
唯独这里,和全世界隔着一层水膜,两人浸染在看不见的水里。
“更何况撒谎是人的本性,在大多数时间里,我甚至都不能对自己诚实。”静海深月的嗓音变得十分理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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