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奇怪了，难道你身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？”
无念更是觉得此话奇怪，道：
“你不知道的秘密？虞......鬼主前辈，这话倒是奇怪，莫非您觉得您很了解我。”
虞渊也没再说什么，只轻轻朝前方扬了扬头，示意无念继续前行。
走了没几步，无念忽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语，似乎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。
“或许呢。”
无念也没去理会，只边想着虞渊刚才所说怀宿见到她的神情，心中默默在意着，一边又若无其事继续默默向剑竹坪走去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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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时将至，日渐中移。
冬日的阳光不再刺眼，也没多少温度，似乎只是为了将这世间照的更清楚一点。此时的洪溟峰剑竹坪上异常的安静，往日摇曳的竹林仿佛凝滞一般，空气中一丝风声都没有。
枯桃树下，静静站着两人。
男子一袭黑衣，身姿修长，俊朗清逸，眉眼间虽笑意温柔，却似积雪寒霜，毫无亲和之意。手中折扇轻摇，自有一番潇洒傲气。
少女略矮少许，浅青长衫难掩单薄，雅致秀美，婉若天人之姿，安然自若，神怡气静，女子之姿，却尽显仙风道骨之意。
正是虞渊和无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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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语伫立稍许，虞渊收起黑玉折扇，脚步轻盈行至枯树前，一手抚上树干，缓缓抬头，目光扫过头顶一节节枯枝，一改之前的笑容，突然开口，语气严肃道：
“雾幽，算不上本座......算不上我的好友，却是被我带出的幽暝城，担了本该由我所担的名。”
无念聪慧，顿时明白了过来，问道：
“所以，您的意思是雾幽并不是真正的鬼主，他只是替你做了这个鬼主？”
“不错，”
虞渊道：
“你可知何为幽暝鬼主？”
无念知道虞渊并不是真的要她回答这个问题，是以没有作声，只默默听着，等待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其实我并不是鬼族，只是幽暝城以世间怨气为食，雾幽在建立府邸后，引来无数鬼族追随，而后雾幽城更是成为了鬼蜮主城，是以世间皆以为幽暝城属鬼蜮。其实不然，幽暝城本独立于四界之外，是为封印天地间不可消弭的戾气与怨气。大乱之世，幽暝城主便要应召而出，以一己之力平衡四界格局。”
“可是，四界动乱与我有什么关系，我虽入四界，四界却与我无关。不过我还是将自己的一部分修为渡给了在幽暝城里随手折下的桃枝......才有了雾幽......”
“原本熵君在三百多年前就有意吞并仙门，雾幽一出，倒是让他顾及不少，而雾幽也确实牵制了他近两百年的时间，直到一百四十多年前，熵君才终于进攻天祁山，于是便有了无妄海上那一役。呵......这一战的背后，魔族恐怕是使了不少卑劣手段，否则有雾幽与清影同在的天祁山，一向有所顾忌的熵君又怎么敢贸然有所动作。”
“雾幽倒是同清影学会了慈悲心肠，为了四界尽心尽力，最后连命都搭进去了......”
无念低声道：
“雾幽......确是以一己之力，为四界换来了这百多年来的平静。幽暝城若真是如您所说，制衡局势，心怀苍生，雾幽倒也担得起‘城主’之名。”
说到“城主”时，无念语气中略带讥讽之意，虽然她亦并非有心怀苍生之念，但对虞渊做法却不敢苟同。
虞渊听见她语带讥讽，却丝毫没有在意，倒是轻蔑一笑：
“呵......心怀苍生，苍生与我何干......不过他既担了我的名，他的死我有责任，他的仇，也理应由我替他报。何况，雾幽虽在无妄海一役中修为大损，但这却并非他真正的死因。”
无念问道：
“时隔这么多年，为何您如今才又提起报仇一事......雾幽城主真正的死因又是什么？”
虞渊略有迟疑，并未回答无念的问题，只是道：
“是啊......不知不觉已是百多年过去。”
说罢，虞渊面朝枯桃树，双目紧闭，抚在树干上的手，暗暗用力，灵力运转。霎时间，一股强劲的灵力自手中喷涌而出，周遭空气振荡，激起微风阵阵。
只一眨眼间，原本枯立百年的桃树，传来了枝叶被风吹抚之声，沙沙悦耳。空气中淡淡的清香，被灵力裹挟，似醉似梦。
无念和虞渊再抬头看这桃树时，原本枯黑的枝干已变为充满生机的褐色，桃树枝头绿叶摇曳，翠色之间繁花簇簇，阳光照拂下，灵光闪烁，如仙如幻。
今日的剑竹坪，终于吹来了第一阵微风，落红飞舞。
桃花灼灼。
（第十五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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