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章 季长骋不爽
云素的话还留了一半。
她总觉得京城上都的高庭轩绝非普通的商人，季长骋又是前朝重臣之子，自古官商总有利益纠葛，比起她这个穿书人，和这些狡诈虚伪的商人打交道，还是让有城府有手腕的季长骋帮衬一二比较合适。
季长骋剑眉微微弯着，嘴角含着一抹小，“乐意，我求之不得。”
“那不就成了，你快看看信。”云素催促道。
这高庭轩得知云素带着刘陈两个大户一起种药田之后，也做出了反馈。
常用的那些药草量产很有必要，可金贵些的草药，或者是后续处理工序麻烦的药材就要慎重了。
归根结底就是成本和风险的因素要在可控范围内，而云素作为两头拿银子的人，不承担这些风险，委实说不过去。
这封信写得委婉，但实际要表达的就是云素要诚信教村里的药农，但也要承担对应的风险，否则抽取的红利要大打折扣。
一毛不拔是商人的本性。
“这高庭轩是在耍心眼，他这是在试探你的口风。”季长骋一目十行看完了信。
云素点了点头，“我怎能看不出呢，硕大的康仁堂，居然连这点红利都放在眼里。”
“千里之堤毁于蚁穴，高庭轩这是谨慎而已。”季长骋对云素说道：“你之前不是和他提过自家的药田还会自产自销吗？”
“对。”
云素眉目舒展，紧挨着季长骋落座，眉眼弯弯的笑道：“你和我考虑到一起去了，我这个人贪财，这两头的红利我都要，所谓的承担风险不如拿我药田的收成来托底。”
季长骋一笑，“既然你早有主意何必还和我商量？”
“这话说的，咱们是一家人，赚了银子也要一起花的。”
云素将他看完的信抽了回来，还强调，“你打猎遇到好的猎物，不也都询问我的意见嘛，去年的老虎皮还送了我呢！”
季长骋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云素的手，指尖微微一转，将那松纹信纸又抽了回去。
云素楞了一下，掌心和手背都残留着季长骋的触感，心头都微微一震。
“信要留下，我一会儿帮你回信时，也要效仿他的文风，回复的委婉一些才行。”季长骋说道。
“哦，也对，我不擅长写毛笔字，又不能用炭笔给高庭轩回信，还是你思虑的周全。”云素起身搓了搓手心，总觉得羽毛般划过的触感久久不散。
“那……那我去给你点灯。”她找了个借口转身先走一步。
季长骋看着那抹倩影渐渐走远，握着信纸的手微微蜷缩起来，眼前浮现的是云素灿烂的笑，狡黠灵动又明媚。
这样的云素越发吸引他。
目光落回到信纸上时，季长骋眼底那点温柔的笑意消散了个干净。
康仁堂的高氏一族，绝非小门小户，在京城上都是排的上名号的贵商，除了药材生意，也有别的行当，那就是票号钱庄。
众所周知，能够做钱庄票号生意的人在朝堂也是有根基的。
季长骋对高氏了解颇多，高庭轩是不得宠的庶子，无法掌控京城上都的百年老号的总店，而是负责偏远的几家亏了本的分号，可见是高氏内部的争斗所致。
这个高庭轩倒是颇有一套经营手段，借着整顿亏损的几家分号，想要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，之所以对云素如此重视，无非两个原因。
其一是不希望宝珠蒙尘，毕竟云素在药理和药田上确实有望尘莫及的本领；其二是借机拉拢云素，为他然后在高家夺权做铺垫。
季长骋对这种玩弄权术的手法一清二楚，季家在没落前也曾和高氏打过交道，因此印象深刻。
可是不同于这个庶子高庭轩，高氏的当家人高博远才是难缠的老狐狸……
在他默不作声思考这些时，云素已经垂眸将灯点好了，还笼上了灯罩，唯恐夜里冷，将小暖炉也点上了炭火。
季长骋思绪回笼，起身走了过去，瞧见云素已经抬腕研磨。
如此聪慧过人，又颇具胆识不拘一格的妙人，也难怪高庭轩会另眼相看了。季长骋想到这儿，心里就暗暗不爽。
云素是他的妻，岂能被别人觊觎，哪怕只是欣赏云素的才干智谋也不行！
“季长骋？”云素研好磨，瞧见季长骋分神，这才出声喊他。
“嗯。”季长骋拉开座椅落座，“你歇息吧，我写好回信给你过目。”
云素脸上浮现出笑来，“那好，你慢慢写，我去帮你把之前做的虎皮靴子拿出来，明日怕是更冷，落云山怕是寒霜浸染，普通的靴子不防水。”
季长骋心头回暖，答应了一声，就提笔沾墨开始回信。
两人各怀心思，云素作为穿书人，很清楚季长骋对京城上都的高氏应该有所了解，要不是为了赚银子，云素不会和高庭轩有书信往来。
眼瞅着剧情线要朝着季长骋军营投军的发现发展了，不知道为何，云素想到那些朝堂权术，政党纷争就有些不寒而栗。
越是如此，她越要赚银子，经济独立才能精神独立，她一个穿书人没指望改写这本书的主线脉络，只求能吃饱穿暖，无拘无束过自己的小日子。
可看着夜灯下笔耕不辍的季长骋，想到季亦泽兄妹两人，善良的翠兰，憨厚可爱的胖丫，云素又觉得舍不得。
云素啊云素，万事过犹不及，还是顺其自然的好。
她安慰自己，只盼着车到山前必有路，船到桥头自然直……
这天夜里，季长骋的回信让云素大开眼界。
难怪古代都要有专门写缴文的执笔能手了，这文笔堪称一绝，字里行间既表达了云素的想法，还巧妙的和高庭轩划了‘三八线’。
云素看在眼里，服在心里。
“季长骋，你文采真好，做个猎户确实委屈你了。”云素夸赞玩之后，还感慨了一句。
“不委屈，让你做我娘子才委屈了。”季长骋调侃了一句。
云素抿嘴一笑，给季长骋倒了杯安神茶，“子夜过半了，为了这封信害你劳神了，你喝了安神茶早早歇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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