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季长骋，你帮我把那两包装好的紫红色药果带回家去。”云素冲着他抬了抬下巴，“我这边拿不下了。”
“好。”季长骋应了声，手臂一勾，将齐腰的两包药材果轻松压在了肩膀上，还分出一只手帮云素拎了工具包。
季亦泽也拎着不少东西，唯一轻松点的就是季亦涵，她认真做事时是个安静的小姑娘，手腕上套着牵引绳，绳子的另一端牵着已经长大的土狗‘小花’。
‘黑旋风’这只狼狗留在药田负责看护，端坐在药田梗上遥遥目送主人们回家。
云素今天累的够呛，好在季长骋回来的够早，帮她分担了一大半苦力，她晚饭简单做了几个菜，但却给兄妹炖了最爱的猪肚鸡汤，犒劳他们去药田帮忙。
一家人吃饱喝足后，各自洗漱回放休息，中途有雷声响起，云素怕夜里下雨，想要将采摘好的龙葵果子放在雨棚下，刚打算穿鞋子出去，就瞧见季长骋走了进来。
“你要出去？”季长骋问。
云素‘嗯’了声，“怕晚上下雨，把那些药材收拾一下，”
“我已经弄好了，带回来的药材都放在雨棚下了。”季长骋坐在床榻边，“而且晚上未必会下雨。”
云素弯腰看了一眼窗外，问他：“你还会夜观天象吗？”
作为穿书人的云素只在各种小说里看到过能够预测天气的男主，诸葛亮借东风之类。
“会一点。”季长骋云淡风轻的说道：“种庄稼的农户大多都会看天象的，根据刮得风、空气里的湿度等等，来判断未来的天气。”
“那你给我讲讲呗，我会种药田，但我确实不懂这些。”云素虚心求教。
在她看来季长骋的命运是跌宕起伏的，既能策马统领三军，也能朝堂搅弄风云，这样的人天生拥有敏感的判断力。
带兵打战的人，自然对天气又预判能力，季长骋也不例外。
于是，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聊起了这个话题，云素也很认真的记下了季长骋说的那些话，想着拥在种植药田上也会有很大的帮助。
中途云素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，主动问季长骋：“我听翠兰大姐说今天有信差送信，半路直接给你了，信差还和翠兰大姐说没瞧见寄信人的名字。”
她看了季长骋一眼，“我还以为是高庭轩寄来的信，可也没听你提起，所以想着估计不是我的信，难道是云华写给亦泽的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季长骋停顿了一下才说道：“我拆开看了，里面是一张白纸，还觉得很奇怪。”
云素楞了一下，“白纸？难道是恶作剧？！”
“不清楚。”
“会不会是云莲搞的鬼，她这段时间三番四次的找茬儿，但凡我去镇上总能遇到她。”云素手托腮，认真思考起来。
季长骋顺水推舟的说道：“那云莲寄一张空白的信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还能是什么意思，想让我一穷二白呗！”云素挑眉说道：“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。”
女人与生俱来的第六感确实很准。
季长骋看了看她，状若不经意的提起：“李大脚这段时间还盯着你吗？或许她能够知道点什么。”
“李大脚确实盯着我，可云莲应该只会让她的婢女和李大脚私下接触的，不至于亲力亲为。”云素啧啧道。
“这个婢女你了解的多吗？”他问云素。
云素点头，“叫珍儿，她家里弟妹多，很小就被卖给牙婆了，我有记忆时，珍儿就是云莲的婢女，做了云莲的陪嫁丫鬟，帮着云莲出国不少馊主意。”
“那她们主仆关系好吗？”
“看你所谓的‘好’是指哪种，有些主仆是可以当做姐妹的，有些主仆就是上下级的关系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。”云素回答。
季长骋想到霍九那封信的内容，“云莲对你这个亲姐姐都下了狠手，何况是一个婢女，或许将来遇到什么事情，会毫不犹豫将珍儿这个婢女推出去做挡箭牌。”
“那是肯定的。”云素调整姿势，仰靠在枕头上，“云莲是个很自私的人，她和我的自私还不一样，至少我不会没事找事，更不会主动挑衅，有些事情一旦做了，就会面对收拾不了的残局，总要有一个善尾的人吧。”
“看来你早看穿了云莲主仆的情分。”季长骋嘴角微扬，他的云素确实聪明，饶是将信的事情判断错了方向，却依旧能够绕到最关键的点。
“也不算是看穿，主要是亲身经历过。”
云素眼神黯淡了几分，想到了原主最初的经历，“之前我会肥胖体虚是因为饮食被下毒，主谋是云莲，下毒的人是珍儿。”
她嘴角挤出一抹冷笑，“从那时候起，我就知道珍儿其实没得选，她的卖身契都在云莲手里，何况她爹娘还有弟妹都随时能够成为云莲要挟的筹码，她只能服从云莲的命令。”
当初的毒药虽然不知名，但吃下去人就会内分泌失调，甚至激素紊乱而肥胖，搞得云素的原主人不人鬼不鬼。
“是啊。”季长骋忽然感慨一句，“有些时候做恶人也是身不由己，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勇气去反抗的。”
他的爹爹兄长本可以不用死的，季家满门也不会一朝被灭，这就是反抗的代价。
云素并不知道季长骋的所思所想，而是继续自说自话：“人的命运不能够被自己掌控，而是被迫随波逐流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，原本活着就很艰难，想要有尊严又遵从内心的真情实感去活着就更是难上加难。”
作为穿书人，云素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不已，她只是想要活下去，但没打算干扰这本书的剧情主线，可显然事与愿违。
“云莲的手段我见识过很多次，她这次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，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要绷紧神经才行，我不想做恶人，但我也不想再做受人欺负的蠢人！”
云素说完就翻身躺在床榻上，背对着季长骋说道：“不聊了，我得早点睡，养足精神才行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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