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船轻快地来到了离峭壁不远的水面。
按照渔夫的习惯,他们不愿意靠悬崖太近,他们怕山上有落石下来。
渔夫说:“这一块山崖,有些画家来画过。”
王胖子应道:“他们也是坐船过来吗?”
“嗯,是的,他们坐我的船,在这边待半天,就在船上画画。”
“画家们没说这里有什么特别吗?”
“说了,这里特别美,山和水都美,他们只画美的风景,但是他们没什么钱,不想您给的那么多。”
王胖示意渔夫继续靠近山崖,他要把那里看看清楚,不漏掉任何细节。
如果可能,他甚至愿意伸手去摸摸那些山崖。
渔夫说:“这一道山崖会变色,早晨和晌午和晚上不一样颜色,四个季节颜色也不一样。”
“哦?那么神奇?”
可能是看在钱的份上吧,渔夫显得特别爱说话,王胖子爱听什么,他就说什么。
“有人说,这个山有灵气,否则不会变化颜色。”
船在山崖前缓缓滑行,按照王胖子的要求,船划的很慢。
渔夫暗忖,这大石头块子有啥看的,莫非眼前这位胖子也是个画家,画家们都爱长时间看这个山和水。
他们一准都有某种病,被这地方给定住了。
不过眼前的胖子,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画家,他更像一个商贩。
看在钱的份上,你爱咋看咋看,我反正也不差这点力气和时间,到太阳落山,你都在这里发呆,老子也奉陪。
王胖子的眼睛落在山崖上,始终没有移开。
小船划回来,王胖子还是不停看山崖。
一度,这个渔民以为王胖子想在这里投水自尽,这让他打了个冷战,钱还没给呢,他如果跳了水,我招谁要钱去?
渔夫停下桨,“您能不能把钱先给了,您想看多久我都没问题——”
“啊?”王胖子没听清,他太专注看山崖了。
渔夫做了个伸手要钱的动作,王胖子瞬间明白了。
他去兜里摸了摸,坏了,他换了衣服出来,吃了鱼面之后兜里只有五个大钱了。
王胖子知道,如果他现在告诉渔夫,他没带够钱,渔夫会立马把船划回去,让他滚蛋。
王胖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,“先给你五个大钱,余下的回去再给。”
渔夫接过钱,揣进兜里,能看出来不太高兴。
王胖子管不了那么多了,他只有一个目的,看清楚这块山崖。
太阳偏西了。
光线在慢慢变暗。
王胖子还没看够,但是夕阳在赶着他回去。
来到岸边,王胖子跳下小渔船。
他掏出自己的怀表对渔夫说:“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钱,我把我的表押在你这里,这表值一百个大钱,明天你还划船带我看风景,我还给你二十五个大钱,但你得把表还给我,你看怎么样?”
听到不能给钱,渔夫心里很失望,不过这块表那么值钱,押在他这,他只好接受,因为明天他还可以赚二十五个大钱,这些钱靠打鱼要半个月能赚回来就不错了。
王胖子回到住处,发现崔麻子不在。
王胖子到门口胡乱吃了点东西,填饱肚子。
回到屋里,王胖子洗了脸,洗了脚,然后倒在炕上,手枕在头下面,眼睛瞪着房顶。
看了一下午的山崖,要说收获也不是没有。
王胖子有一个不是很确定的发现,那座山崖的差不多中间的位置,有一处颜色略微不同,那块不同的地方,差不多有一人高,距离水泡五六米吧。
但是王胖子无法确定,那块地方就是不一样,也可能是他眼花。
天晚了。
崔麻子回来了。
喜滋滋地,通常只有娘们能让崔麻子变成这样。
得!
这货肯定又去找娘们去了。
王胖子心里骂了几句,他这个搭档,技术没的说,就是爱在女人堆里泡,吃过亏,也不长记性。
“咋地?又搭上寡妇了?”王胖子没好气地说。
“嘻嘻,一下就被你看出来了哈。”崔麻子嬉皮笑脸。
“你那麻子脸上都写着呢,这娘们称心啊。”
“哈哈,你别说胖子哥,今天这小娘们真够劲,不瞒你说,兄弟这两条腿啊,现在都没劲了,走回来都不容易。”
王胖子霍地坐起来,“碰上骚货啦。”
崔麻子得意的笑,王胖子斜了他一眼,“女人啊,乐呵乐呵就行啦,别耽误正事,不搞钱啥都没有,搞来钱女人自己就来了。”
崔麻子这才想起来,“胖子哥,你今天去了哪里?”
“我呀,有个发现,不知道是不是哈,明天我还想去看看。”
“什么发现啊?”
王胖子把他看山崖,山崖上略有异常说了一遍。
崔麻子奇怪,“你怎么想去看那个山崖了,孤山下面就是水,谁都到呀。”
“你想啊,按照咱们的猜想,皇帝哥哥是想惩罚他的弟弟,让他永远看着自己的王府泡在水里,那就该把他的王爷弟弟埋在孤山上,但是,山上咱们都找了,除非王爷坟不在临水那边,按照咱的想法,还有一种可能——”
崔麻子点起烟袋,深吸几口,吐出来,等着王胖子讲下文。
“皇帝哥哥如果在山崖上凿一个墓穴,将他的弟弟塞进去,是不是也算让他看着自己的王府泡在水里?”
“那多麻烦呀?”崔麻子明显不认同王胖子的感觉。
王胖子下了炕,在屋里走了几步。
“孤山顶上的土层不深,咱们挖过了,如果葬在山上,一样也得凿石头,在山崖上凿洞,那时候还没有水泡子,也不是很难,把人从山上吊下去,凿一个一人高的山洞,深一点,然后用石头填起来,堵死,这样做的好处是不容易被人发现,出其不意。”
崔麻子眉头紧皱,这说的跟古代故事似的。
王胖子接着说:“那么多人都说,那个王爷葬在附近,为什么,因为皇帝找人散布的消息,还有可能他找些人假装在某地营造王爷坟,掩人耳目——”
第二日。
早上王胖子就去了,在水泡子边上找到渔夫,给够钱。
渔夫很高兴,把怀表还给王胖子。
渔夫问王胖子,咱们还是去看山崖吗?
王胖子表示,没错,就去看山崖。
那道山崖位置有点偏东,上午的阳光正好照的亮堂堂的。
王胖子坐在小船上,看着山崖无声地笑了。
他看到的那块不同颜色的地方,上午看更明显一些。
如果那里是王爷坟的入口,一切就说得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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