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妙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已经百炼成钢了，但是听到孙文忠最后一句话的时候，她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狠狠收缩了一下。
“堕落？”
她忽然笑了起来：“孙警官，别忘了，这种事儿，我一个人可是干不了的，我是堕落，那你是什么？”
“我那是……”
“是什么？是我勾引你的？拜托，找理由至少找个像样点的吧。你是个男人，这种事儿，你不愿意，我是能拿刀逼着你做吗？
饮食男女，男欢女爱，咱们俩谁都没有比谁高尚。
但至少我能大大方方承认，而你呢？做完了，还要假正经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谴责我。
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恶心？”
她每句话都挑最难听的说。
这么直白又泼辣的形象，与三年前判若两人。
他们的重逢来得太猛烈，没有来得及好好地叙旧就已经脱了缰，发展成了始料未及的模样。
等再回过头想起来叙旧，才发现，从前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早已经面目全非。
可是他到底还是软了语气。
“乔妙，我们好好说好不好？刚刚是我一时心急，我说错了话。”
他低声道歉，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几百遍。
孙文忠啊孙文忠，你那点儿出息都他妈喂了狗了……
他走到她的身边，摸着她放在桌子上的手：“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，这么多年，我从前都没忘过你。
昨天晚上，我就想好了，我要对你负责，我得娶你。
我什么都已经想好了，真的。
我不想让你喝醉了一个人站在冷风里打车，我不想你胃疼的时候一个人捂着胃难受。
我知道，你变成现在这样，一定是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。
但是没关系，我照顾你，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了，我保证。
乔妙，好不好？让我娶你好不好？
算我求你了……”
他的声音近乎于哀求。
“娶我？呵……”
乔妙重复着这两个字，忽然冷笑了一声：“这些年，有上百个男人说想娶我，哦，你刚才这些话，前几天有个人也说过。
你知道是谁吗？
就是被你们抓进派出所的小宋。
但是你和他不一样，你长得好看，所以他犯了流氓罪，你没有。
但是有一个地方，你和他一样，那就是穷！
你一个月多少钱？三百？那还不如小宋呢。
三百块钱，够我们饭店那些人一顿饭钱，你拿着这点零碎，你打算怎么养我？“
“不如这样吧？”乔妙忽然抬起头，她看着他的眼睛。
一只手撑在了他的胸口之上。
“孙警官，你长得真的很合我胃口。
说实话，这两天，我也很享受喝醉了有人送，睡醒了有人把早饭端上桌的感觉。
你刚才说什么？你想照顾我？
昨天晚上，你把我照顾得很好。
要不，你以后一直照顾我，我给你开工资，一个月三千够不够？是你现在做警察的十倍。“
她的手指从他的胸膛滑过，却在滑到肚脐上方的时候，被他“啪”地一声截住了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你包养我？”他的面色阴沉，眼中情绪翻涌，连手上的力道都不由自主加重了几分。
可她并不呼痛，脸上的笑容依旧轻松。
“怎么？这份儿好差事，小宋可是求都求不来的。“
“你……”
孙文忠想说什么，忽而又顿住了。
他忽然笑了，笑他竟然苦苦等了她三年，笑他认真至此人家也不过当一场游戏，笑他昨天晚上竟然还幻想着他们的将来。
他不该笑吗？
他本就是最大的笑话啊。
“呵呵，乔妙，乔经理，乔老板……你现在是真的财大气粗啊。
三千……
我孙文忠何等何能，让你这么抬举我？"
后面几个字，他几乎是咬牙切齿，撂下这句话，他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警服，转身就朝外头走了出去。
屋内，乔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摊了摊手。
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鸡蛋吃了一口，可惜，鸡蛋都已经冷了。
关于昨天晚上的事，她没有什么好惋惜的，反正她都不打算结婚，偶尔放纵一次又能怎么样呢？
更何况孙文忠的长相，她又不吃亏，相反，她昨天晚上还过得挺愉快的。
她只可惜手里的鸡蛋，难得有一顿早饭吃，还特么凉了……
孙文忠刚刚出门，就遇见了准备出去的柳若云和乔思思。
乔思思认识孙文忠的时候她才三岁，时隔三年再次相遇，她显然是已经认不得了。
但是柳若云印象深刻啊。
“小孙？”她诧异地喊了出来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儿？”
她手指了指乔妙的屋子，又指了指孙文忠：“你大清早从四丫头的房间里出来，你们……”
不像话！太不像话了！
“小孙，你还是个警察，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？”柳若云义愤填膺。
孙文忠却冷笑了一声，虽然他此刻满腔的愤懑得不到发泄，但是到底对柳若云还是尊敬的。
强压了怒火说了一句：“嫂子，您有空在这儿教育我，倒不如好好教育教育你小姑子。”
说完，他就急匆匆踩着楼梯走了。
留下柳若云一头的雾水。
柳若云还是不放心，推开了乔妙家的门，见乔妙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喝粥，跟没事儿人一样。
“四丫头，你今天起得够早的啊。”柳若云有些新鲜。
“嫂子来了？”乔妙跟她打招呼。
“那里有粥，你喝吗？这儿还有鸡蛋。”
“不用了，不用了，我在家里吃过了。”
“四丫头……”柳若云犹豫了一下道：“我刚刚看见小孙了，他好像气冲冲地出去了。
你们怎么了？发生什么了？”
乔妙吃完手里最后一口冷鸡蛋，拍了拍手道：“别管他，不识好歹。”
柳若云看着她这个样子反倒担心起来，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：“四丫头，你实话跟嫂子说，你和小孙是不是除了没领证，啥都做了？”
“嗯。”乔妙大大方方，一点儿没遮掩。
“四丫头，你疯了？”
柳若云一下站了起来，身后的椅子发出“吱嘎”一声刺耳的声音。
乔思思在她身后，赶紧捂住了耳朵。
－－－－－－题外话－－－－－－
小姑是不是很渣？因为很多年前，有人跟她说过，穷则独善其身、达则去父留子，哈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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