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小钟就听人说过，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。
比如说裴先生，又比如说宁乐……
他们都是被老天爷眷顾的幸运儿。
别人努力了几十年，也未必能比得上他们努力几个月的成果。
事半功倍，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小钟羡慕得不行：“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先生挑中你做助手了，单论天赋的话，你比我高太多了，换做是我的话，我肯定也会很乐意把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导。”
宁乐觉得他应该是在说客气话。
她摆了下手，笑着说道：“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？我只是运气好而已。”
“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。”
宁乐心想她要是运气好的话，就不会从小没爹没娘只能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日子了。
或许她这辈子最大的运气，就是能遇上裴暮白，跟着他学了些常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宝贵知识。
她让小钟检查一下这些驱邪符中有有多少张能用。
小钟将每一张符纸都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，最后挑出五十张符纸：“这些都是能用的。”
宁乐捡起那些画废了的符纸，惋惜道：“我又浪费了好多符纸。”
小钟张了张嘴，想说些什么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正常人画符，十张里面能有一张成功就已经很不错了，更何况她还是个刚学画符才两天的新手，两百六十多张符纸就有五十张成品，这比例已经是非常惊人的了。
宁乐小声嘀咕：“看来我还得再多练练才行。”
小钟默默地将符纸揣进包里，起身告辞。
宁乐送他到门口：“以后常来玩啊。”
小钟叹了口气，心情复杂地离开了酒店。
关上房门，宁乐边走边嘟哝：“小钟刚才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，他是怎么了？”
月半趴在沙发上，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，一边调台一边说道：“他可能是觉得有点不甘心吧。”
“嗯？”
月半懒得解释太多，随口说道：“反正，你对小钟好点就行了，他人还挺不错的。”
“这个不用你说，我也知道的。”
见她又要去画符，月半拔高声音提醒道：“你记得冰敷啊！”
“知道啦知道啦。”
宁乐用毛巾包住冰水，敷在脚踝上，她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，索性用毛巾将水水壶绑在脚踝上，然后继续埋头画符。
刚画了十几张符，手机就响了起来。
宁乐随手拿起手机，发现是赵呈炜打来的电话。
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，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，肯定没什么好事情。
她迟疑片刻，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。
赵呈炜开口就问：“宁乐，你现在在哪里？”
对方的语气太冲，宁乐微微皱眉：“干嘛？”
“我现在在你家门口，你家里没人，我问了邻居，他们你说已经两天没有回过家了。宁乐，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啊？一个女孩子居然夜不归宿！这事儿要是让你爸妈知道了，你爸妈该怎么想？他们怕是死了都不能安息！”
赵呈炜骂她不要脸，宁乐是无所谓的，反正她以前也没少被骂，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。
但他提到了她的爸妈。
这是她的底线，她登时就沉下了脸，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。
“赵呈炜，少拿我爸妈来说事儿，你不配！”
“你怎么说话的？我是你表哥！我是在关心你！”
“呵呵，你要是真想关心我，就麻烦你告诉我，我爸妈留下的存折去了哪里？我找了这么多年，一直都没找到，那存折难道是被老鼠啃了吗？”
一提到存折，赵呈炜的气焰顿时就下去了一大截。
他强装镇定：“我已经跟你说过了，你爸妈根本就没有留下存折，那时候你年纪太小，是你记错了。”
“那请你解释一下，为什么在我爸妈离开后没多久，你就有了钱出国留学？凭你们家的情况，除非是中彩票，你们怎么可能一口气拿出十几万供你出国留学？”
赵呈炜答不上来。
他就像只被捏住脖子的公鸡，只能急促地喘气，却吐不出一个字。
过了很久，他才艰难地挤出话来：“是，你爸妈的确留下了一笔钱，但你这么多年来吃喝穿戴，哪样不要钱？光是上学的学费，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，你爸妈留下来的钱，也就刚好够你用到成年而已。”
“你还是没有回答我，你出国留学的钱，是哪来的？”
赵呈炜恼羞成怒：“宁乐！你这是要跟我翻旧账吗？你这样做有意思吗？！”
宁乐冷笑：“你如果不想让我翻旧账，就麻溜地滚远点，别让我再看到你。”
“你！”
宁乐直接挂断电话。
她将手机扔到桌上，往后一靠，扭头看向窗外的夜色。
电视机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止。
月半跳到她的腿上，尾巴她的手腕上扫过：“赵呈炜跟他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他这次来找你，肯定对你有所图谋，你别再给他们占便宜的机会了。”
宁乐抱住它：“我知道的。”
她之所以还会接赵呈炜的电话，主要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。
小姨是个极其市侩的女人，满肚子的算计，赵呈炜更是自视甚高，从来没把宁乐这个自小没有父母的小丫头放在眼里。
在他们家里，唯有姨父对宁乐怀有善意。
当初宁乐考上大学，小姨不愿出钱帮她交学费，最后是姨父偷偷将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全都塞给了她，再加上她自己半工半读，这才熬过了最艰难的第一学期。
姨父是个老好人，只可惜性子太软，在家里被老婆压得死死的，连一点说话的权力都没有。
宁乐有时候恨其不争，可有时候又庆幸姨父是个好人。
如果他不够善良，也许她连大学都上不了。
因为姨父的缘故，宁乐跟小姨家还保持着联系，但一般情况下，小姨和赵呈炜是懒得来找她的，这次赵呈炜忽然主动上她家里去找人，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。
情绪逐渐平复下来。
算了，不想了。
走一步算一步吧。
宁乐甩开那些纷杂的想法，重新拿起毛笔，继续认真画符。
月半回到沙发上，津津有味地看电视剧。
直到宁乐画完所有符纸，裴暮白还是没有回来。
她和月半一起看完了三集电视剧，然后便洗洗睡了。
次日早晨起来，宁乐终于看到了裴暮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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