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体谅一下人。”江源慎说。
“体谅?我也没见你体谅过我!”黑泽怜爱一口气涨红了脸。
“办公室那种情况我怎么替你说话?”
“没胆子就是没胆子!你个蠢货!”
“我哪里有错了?”
“有!”
“哪里?”
“就是有!”
“你能不能讲点道理?”
“我一直在讲道理,这个道理就是你没胆!我一个人从东京过来!结果你都不帮我说话!”
“我也没让你过来啊?”
“你——!”
见江源慎不依不饶,黑泽怜爱愈发生气,就像一点就炸的火药桶,差点拿起腰间的纸扇扔到他的脸上。
“行了行了,都住口。”那男子像是镇压一般地将双手摁在黑泽怜爱肩膀上,对着江源慎说,“抱歉,怜爱的长相和性格随她妈,真不知道她哪里像我。”
“......您是她父亲?”
江源慎错愕地望着眼前的男子。
同样是父亲,为什么朝空政宗和眼前的这个男子差这么多?从各个方面来说。
一旁的黑泽怜爱像只打架输掉的松鼠似的,气呼呼地鼓着脸颊,隔着布料也能看出胸前的起伏。
“不然呢?看上去不像吗?”黑泽父亲露出极为爽朗的笑容。
江源慎瞅了黑泽怜爱一眼,极其不客气地勾起嘴角:“我以为黑泽同学找了个爸爸活,当然请您不要介意这句话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
黑泽怜爱细致的长睫毛上下颤动,刘海在潮红的小脸上筛出一片阴影。
她倏然举起手里的扇子要甩过来,但很快被她父亲夺下。
江源慎抬起的手臂又放下来,说:“你看,这种话伤你的吧,生气了吧,所以今后说话多考虑其他人的想法。”
“不要教我做事,你想怎么死?”黑泽怜爱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。
“呵呵......她有时候比她妈还过激,是我宠坏了。”黑泽父亲扶额苦笑,话中却带着宠溺,“我是柏源仙树,你叫我柏源先生就好,你就是江源?”
“是。”
江源慎点点头,心里却在好奇为什么黑泽怜爱不姓柏源。
“梓川先生是你的养父吧?他曾经在我的报社里工作,前些时段和我说要辞职回来,我还挺舍不得他的,毕竟是个挺有能力的人,这段时间正好有空,就过来看看。”
“谢谢您给这种人活儿干。”
江源慎对着他微微躬身。
“说了是他有能力,不是我可怜他。”柏源仙树笑了笑,目光望向拜殿庭院说,“既然遇见了,要不要和我们离近点看祭典?我对皇后也有点兴趣。”
黑泽怜爱眉梢一挑。
“爸?”
“不是,我是对知鸟岛的民风民俗感兴趣,怎么样?要不要一起?”柏源仙树立即改口。
江源慎迟疑了会儿,眼角映照着灯笼的微弱光芒。
“如果我在黑泽同学身边,她恐怕会不开心,但如果可以的话,能给我两张近距离的票吗?”
一听他的话,黑泽怜爱的视线忽然瞥向一边,牙齿轻轻地咬住下唇肉,眼眶里搧出起伏不定的光晕。
“......我哪里有说我不开心。”
“你明明刚才还问我想怎么死。”
“......你这个人开不起玩笑!没意思!你就像蚂蚁一样在这里挤着下油锅吧!”
黑泽怜爱的双颊瞬间涨红,粗鲁地将纸扇塞进腰带里。
叩叩叩!——
空气中响起木屐干涩的声音,少女迈着极具情绪化的步伐往拜殿里走。
柏源仙树见状,立刻拿出两张票递给江源慎说:
“本来这两张是买给我爱人的,但她们没来就给你们了,这是能近距离看皇后的票,不要浪费了。”
“真的可以吗?”
——等等?爱人?两张?
“没问题,小钱。”他挥了挥手,立马去追赶黑泽怜爱。
在困惑中,江源慎拿出一张票递给朝空摇杏,结果她拿在手里一直低着头,两人之间彷如有透明的隔层。
刚才的对话,始终无言以对的少女,只是咬紧牙关低着头。
从她的唇瓣之间,流泄出细细的呻吟。
江源慎轻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朝空摇杏硬是挤出破碎的微笑,她微微歪着头,像要把尴尬和羞耻从脸颊的一端倒出去。
“对不起江源,这已经是我能打扮的极限了,我没想到会这么不显眼......”
江源慎愣了下,对她的担忧嗤之以鼻,双手叉腰,温和地笑着:
“我知道,你画了眉毛,涂了唇膏,抹了粉底,擦了腮红,刷了睫毛,喷了香水,摸了指甲油,还戴了很漂亮的耳环,除了被衣服遮住的,你的变化我全都看见了。”
“等等?你知道?”
在她的凝眸深处,晶亮的仿佛有漫天星宇在飞舞。
江源慎极为自傲地仰起脸说:“当然知道,我可是连你屁股变成了蜜桃形态都能知道的男人。”
“你知道的话倒是说出来啊!我以为没用了!”
朝空摇杏红着脸,小手握拳看似重重地打在江源慎的手臂上。
与其说是打,但落上去的片刻收了不少力气,更像是春雀喂食雏鸟般的小心翼翼。
“好痛~~”江源慎故作疼痛的扶住手臂。
“继续装!”
朝空摇杏抿着唇瞥了他一眼,眼眸内闪过一丝波光。
◇
拜殿前,人潮汹涌。
这些人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,突然就多起来了。
本以为这里的人会少些,但目测上去,竟然比外面的还要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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