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章 适可而止
夙清然连忙收回手，面色变幻间，先是深深看了夙煜铖一眼，然后回头请罪：“父皇，儿臣没那个意思，儿臣只是担心皇叔的安危。”
夙煜澹未语，厅中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, 夙煜铖与独孤倾儿的心都快提起来了。
如果夙煜澹真要验明正身的话，那独孤倾儿的身份只怕就藏不住了。
但人夙煜铖是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。
“清然，你也太胡闹了。”夙煜澹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一众人等皆懵了片刻，诡异地看向上首的夙煜澹，夙煜澹继续道，“这分明是个男子，你怎么就看成女子了？别胡闹了, 还不赶紧给你皇叔还有沈公子赔罪？”
“可……”夙清然还想再争辩几句, 夙煜澹一记眼神扫过来，夙清然咬着牙恨恨地又将话咽了下去。
她不情不愿地朝夙煜铖与独孤倾儿赔罪。
夙煜铖冷冷地瞧了她一眼，到底是在看皇上的面上，淡声道：“长公主请回吧。”
见此，独孤倾儿还能说什么？
但今日之仇她记下了，往后待她寻得机会，必定新仇旧恨一起报，不过她似乎只是认出她是女子，但没有认出她是独孤倾儿？
……
经此一遭，夙煜铖也不敢再让独孤倾儿再留在此处，寻了个借口将人支走。
夙煜澹两人又坐了片刻，才起身离开。
出得淮王府，夙清然脸色都难看至极。
上了马车，她也不再掩饰，继续道：“父皇为何不让人去验验那个沈书卿的身份？她分明就是女子，儿臣不信父皇没有瞧出来！”
见夙清然气得不轻，夙煜澹好笑道：“你皇叔都不在意，你急个什么劲？”
“……儿臣、儿臣只是担心那个女人对皇叔不利！”夙清然脸色不自然了片刻，然后又沉下脸色继续道, “父皇这般疼爱皇叔，万一皇叔真出了什么事，那父皇就不伤心吗？”
“届时若真有个万一，父皇可别说儿臣没有提醒过父皇。”夙清然冷哼一声，别开脸赌气地不去看夙煜澹。
夙煜澹笑笑。
那个沈书卿的身量确实不像男子，但也不排除男生女相的缘故。
但他这个皇弟的反应倒是让他有些上了心。
若是此人真是男子，身上没有任何问题的话，他又何必这般着急？甚至还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。尤其是夙煜铖替此人辩解的话，更是耐人寻味。
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直言此人到底是男是女，却将重点放在了对方不会对他与自己不利上。
这些都足以证明夙煜铖是知道此人身份的。
但以女儿之身参与科举，实属放肆了些，看来他得派人去提醒提醒夙煜铖，让他做事有点分寸，省得到时候事情闹大了，于他不利。
至于那女人，夙煜澹到是愿意放她一马。
他这个弟弟也单身这么多年，是应该成家了。
夙煜澹回到宫里, 召来暗卫交待了几句，挥手让他离开。
夙煜铖向来让他放心，想必只要自己稍加提醒, 他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。
但此时的夙清然却将自己宫里的东西全砸了个遍。
侍女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。
她就想不通，夙煜铖怎么就这般不识好歹！
自己为他着想，他居然还不领情？
还有父皇也是，明明看出来了却故意装没看出来。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夙清然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来。
只是那等女人，哪里配得上她光风霁月的皇叔？
不行，她不能让皇叔被那个心机女人给骗了。她要将此人的身份彻底公之于众，到时候看皇叔与父皇还怎么护着她。
对，就这么干。
夙清然想着想着，脸上的怒气倏然散去，布上了一层阴冷的笑意。
沈书卿是吧？
等着吧，本公主一定要戳穿你的真面目。
……
“今天真是好险。”独孤倾儿坐在书房里，看到夙煜铖回来，顿时松了口气，下意识地就跟眼前的男人抱怨起来，“也不知道夙清然这双眼睛怎么长的，居然一眼就能瞧出我是女的。皇叔，你说她有没有认出我是谁？”
夙煜铖进来后顺手将门合上了。
闻得独孤倾儿的话，敛眸略略思索片刻，道：“应当没有。”
独孤郡主与长公主不和几乎全朝皆知，若是夙清然知道面前的沈书卿就是独孤倾儿的话，那肯定不会这般轻易松口。
独孤倾儿想了想，觉得也对。
“但她怎么认出来的？难道是我扮得不像吗？”从正厅出来后，独孤倾儿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，要不是书房里没有铜镜，她此时都想捧着镜子好好地看一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夙煜铖也不知道夙清然是怎么认出来的。
独孤倾儿的装扮实在很像，除了身量比正常男人小些，指尖不像男子那般粗大外，其他的地方都扮得像极了，甚至这人为了不让旁人看到自己的喉结，还特意穿了高领的衣服。
当初他认出独孤倾儿，那是因为自己对她的一举一动都颇为熟悉在意，而独孤倾儿平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些小习惯让他捕捉到了。
但长公主对她又不熟悉，怎么看出来的？
这个问题直到独孤倾儿上床去会周公都没有想明白。
独孤倾儿一走，一道黑色的身影便落进了淮王府。
夙煜铖此时还未入睡，听闻有客到访，又起身出来见面。
“阁下半夜上门所为何事？”夙煜铖面不改色地看着面前的皇家禁卫，手指却暗暗地握紧了椅子扶手。皇上前脚刚走，后脚就有暗卫上门。
看来皇兄是有话要交待自己。但到底是什么话，非得要特意派个暗卫来通知他？
难道他还是不放心独孤倾儿？
暗卫恭敬道：“皇上有话让属下带与殿下。”
“何话，说。”
暗卫：“皇上说‘适可而止’。”
夙煜铖挑了下眉。
他道了声知道了，便让暗卫回去回话。
看来今日在厅里说的话，皇上是听进去了，也听明白了。他带话来，想必也是让自己阻止独孤倾儿继续进入太学，以免搅乱了科举。
一但独孤倾儿的女儿身份暴露，那他是必定要依律而行的。
但皇上到底念着他们的兄弟情谊，故此特意交待一句，让他将人看紧些。可独孤倾儿那性子，他怎么看得住？
想想夙煜铖就头大如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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