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该这么想。
“‘仙佛’封印,隔绝往来,为的是不让孽龙脱困。”
“但同时也将我等封印在此,不得出,难逃生天。”
孟南一念通达,再看向谭泗三人,终于问出他,以及在场一众道基最最关心的问题——
“敢问三位道友,可有出得此间之法?”
……
谭泗方才侃侃而谈,这时却只微微一笑。
孟南问完也笑。
他当然清楚,眼下谭泗三人被镇压,一时间脱困不得,甚至有性命之危。
仙佛。
劫数。
这些对孟南等人至关重要,但却不影响大局的东西,说就说了,权当拉近关系。
但离开这一境的法子,这就重要了,是谭泗等人能不能活命的重要筹码,自然不会轻易道出。
哪怕鱼死网破。
不过一切都可以商量。
孟南虽然死在这三人手中一次,这时却依旧能耐得下性子跟他们交涉:“我等与三位其实无冤无仇。三位误入此境,劫数将至,定也是要出去的。我等困在此间,一心也想出去。也无深仇大恨,大可有商有量。”
“道友言之有理。”
“只是请恕谭某直言,你我素不相识,空口白牙,我三人信不过诸位,诸位怕也信不过我等。”
谭泗一言道出关键。
他当然想活。
申不扶、柴文刀也绝不会想死。
他也确信,孟南等人的确真心实意想要脱困。
彼此的诉求其实都很清楚,但如何信任对方、又如何取信对方,这才是难题。
于是局面僵住。
孟南思忖片刻,一时也没什么好法子。
“可惜这世上并无赌咒应誓的法门,不然倒是简单。”
若有此法,大家一起赌咒,违背就死,这样当然就能建立起信任。
但可惜,世间并无这般妙法。
至少在孟南接触中,包括在魔神殿世界中,也都未曾听过这样的法门。
谈判一时陷入僵局,只得暂停。
……
“貌似唬住了。”
待孟南不再言语,宝鼎之下,谭泗稍稍松一口气。
在他身侧,柴文刀、申不扶二人各按方位,合为三才,法力涌动,法宝护身,硬扛着熊熊烈火,似火中真金,不怕火炼。
甚至于随着这种煅烧,三人身周法宝盘旋,隐约居然还在被淬炼。
在三才阵势遮蔽之下,再观三人面色,哪里还有半点担忧。
“区区一小境修士,怎知外间诸法玄妙!”
申不扶面上嗤笑一声,吞云吐雾,专注修行。
柴文刀磨簌自己性命交修的道基法宝‘黄罗伞’,用心在内部勾勒一条条纹路,感应内在,人宝合一,脸上也泛起笑意:“这‘神烬鼎’到底不凡,借助这鼎,不出二十年,我应当就能将功法与‘黄罗伞’合一,留下烙印,二境大成。”
旁人以为他们三人入得阵中,生死就不由己。
却浑不知这是他们机缘,即使被赶也不愿走。
“不能大意。”
“这宝鼎当下奈何不得我们,但往后十年、二十年,难保没有变数。”
“还有那个孟南,不知有何能耐,当真能未卜先知?”
谭泗想的更多。
这一次暗中偷袭不成反被布局拿下,他心里总有一个疙瘩,解不开,贼难受,担心往后还有变故。
“未卜先知?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许是修了什么敏感法门,心血来潮,能预知凶险罢了。”
柴文刀摇摇头。
但申不扶却赞同谭泗:“不像是心血来潮。这人似乎将我们的底细都看清楚,孟戬手执神斧,刚好克制谭师兄。我那边丁雨荷跟左萧二人虽仅新晋,但前者‘七星’、后者‘六六紫云山’又刚好将我克制。还有柴师兄那边,夏园、小福仙姑二人手段,也是针对。这只怕不是巧合。”
申不扶回想方才那一战——
以他们三人修为、战力,在这一境怕是唯有孟三坛才能跟他们一战。
其他人统统不是对手。
但孟南布置在先,化身作诱饵,孟三坛先声夺人,孟戬、丁雨荷等人阻拦去路,再以铁中祖师布置的阵法、以孟行者的神烬鼎为核心,十余道基主阵,这才无可争议的将三人镇压下来,一时逃脱不得。
自始至终,都在对方的节奏里。
三人分明一身勇武,却只觉使不上劲。
太难受。
太憋闷。
也让谭泗、申不扶对孟南更多出几分忌惮,不敢轻视。
……
烈焰阵中,谭泗三人正在密谋、复盘。
而在外间。
孟南等人看着当中三人,也在商议。
“这三人自称来自天外,出现的时间点也刚好是‘渡世宝筏’尝试破界那日。”
“真君。”
“孽龙。”
“此番种种,孟某觉得有些可信。”
孟南先定下基调,然后才道:“这三人能进到这里,大概率也有出去的法子,但眼下这种局面,该如何获取是个难题,诸位可有计策?”
孟南看向众人。
场中。
孟三坛第一个举手献计:“这个简单,找个人假装反叛,劫走三人,挟恩图报,套取出境之法。”
她跃跃欲试,想毛遂自荐。
但再看孟南,这是她亲爹,以她身份,貌似很难取信谭泗等人,只得怏怏作罢。
可即便不是三坛,此计漏洞也多。
“那三人可不像是知恩图报的样子。”
铁中祖师委婉说一句,言外之意,就差说谭泗三人可不是傻瓜。
“是极是极。”
孟三坛随便应付着,她就随便开个头,没细想。
有她开头,而且这般稀烂,抛砖引玉,其他人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,纷纷各抒己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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