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犍为可是那位新上任的胡相？”
真秀是头一回听说这个名字，但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奸党的领袖，胡相。
“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。”
宋湛将杯中仅剩的茶水一饮而尽，眼中闪过一抹寒光。
“我也不瞒大师你，当初我被派到这里当官，路上被索命们的杀手追加，乃至于后面老知县拖延交接，应该都是因为此人。”
真秀听了这话不禁皱眉问道：“他为什么如此针对你？”
“他针对的可不是我。”宋湛叹了口气，接着说道：“而是当时所有中榜的清流学子，我只不过是根基最浅之人，所以才最先被解决。”
“当时我的老师刚刚卸任宰相之位，胡犍为顺利得势，自然哦是少不了一阵清洗，为他们一系的官员腾位置。”
“那胡犍为也是出身寒微，只不过得了外戚上官家的赏识，这才有了今日的威风罢了。”
“说起来，他也不过是那些外戚的推出来的靶子而已。”
宋湛气愤之余，说了不少。
真秀不禁暗自在心中默念了这个名字。
“胡犍为，奸党……”
他的表情捉摸不定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要是以往，这些话真秀也就当做见闻听过也就算了，可今天他听得格外的认真。
“宋知县，不知这上官家又是？”真秀问道。
外戚这个词，他自然是听过的，以前上历史课讲过不少王朝因为外戚的危害甚至断送国祚。
“大师有所不知，这上官家是当朝皇后的本家，素有天下第一世家的之称，传闻其历史比大炎朝还要悠久。”
说起这上官家，宋湛的脸上也满是忌惮，跟提起胡犍为时截然不同。
显然在他心中上官家才是真正难以匹敌的敌人。
“这上官家真有如此了不得，竟然敢自称为天下第一世家。”真秀惊讶道。
“真秀大师，这可不是人家自称，而是公认的。”宋湛摆摆手，自打知道老师在京中平安无事之后，他也是放松了许多。
恰好这时，宋芷君端着刚热好的新茶走了进来。
“爹，你在和真秀大师说什么，说得这么起劲儿。”
宋芷君好奇的问道，还顺带帮二人续了杯茶。
新煮好的茶叶泛出清新的香味，令人心旷神怡。
“说起了上官家而已，真秀大师有兴趣，我便说些知道的讲给他听。”宋湛喝了口茶，润润嗓子。
“那个天下第一世家吗？”宋芷君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，显然在京城生活过的他们都知道上官家的威名。
倒是真秀在京城走了一遭，却是完全没听说这个名字。
“嗯，正说到胡犍为是上官家推出来的傀儡。”宋湛说道。
“胡犍为背后可不止上官家。”宋芷君似乎也知道些什么，接口道：“此人背后是整个外戚集团，能量极大，否则也不会把爹爹所在的清流一脉，压制的如此厉害了。”
宋芷君虽然年纪不大，也没经历过官场，但因为在京城多年，倒是有一番见地。
可能这就是生活在京城的好处，不只是能享受到繁华，还能开阔不少眼界。
要是一直呆在常乐县，这些事情自然也是无从所知的。
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上官家的见闻，见说得差不多了，真秀便提起了另一件事。
“宋知县，你可知道采悦轩的顾采儿顾掌柜？”
“自然是知道的，他们采悦轩可是我们常乐县的纳税大户。”宋湛笑呵呵的说道，接着话锋一转：“大师是想说她先前失踪，最近回来的事情吧？”
前两天真秀把顾采儿送回来的事情，宋湛已经听手底下的人汇报过了。
他如今可和刚上任的时候不同，已经在吴富贵的帮助下完全执掌了县衙，常乐县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。
“宋知县知道就好，我就是想问问这件案子如今查得如何了？”真秀问道。
“此事还得问府衙，毕竟当时顾掌柜被劫走时是在府城附近，案子也是府衙接手的。”宋湛捻须作答。
真秀点点头，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虽然顾采儿是常乐县人士，但案子发生在府城周边，理应由府衙接手。
就是不知道这案子是府衙的捕快办的还是交给了缉凶巡捕。
他得找个机会去府衙问一问，而且他回来的事还没告诉武烈烽和文霜月，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最近过得好不好？
“我明白了，案子的详情我会去府衙问问，但还有一件事需要宋知县帮忙。”真秀说道。
“大师但讲无妨。”
真秀都帮了宋湛那么多忙了，他自然也是不会含糊。
“其实是这样的，在京城时，我偶然发现了一个名为九洲帮的地下组织，他们在整个大炎王朝境内掳掠人口，贩作奴隶，猖獗了数十年之久，此次顾掌柜也是被他们所害，要不是被我遇上，恐怕……”
真秀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宋湛和宋芷君乍听此言，不禁愣在当场，面面相觑。
“竟，竟有如此势力？”
“九洲帮，完全没有听说过啊。”
宋湛算是活了大半辈子，还在京城混了十来年，但从没听过此事。
“是一个秘密组织，很是严密。”真秀也不怪他们如此惊讶，毕竟谁都难以想象会有这样的毒瘤一直潜伏在大炎中。
“我在奉天府破获了一起时间跨度长达二十年的失踪案，后来才发现这也和九洲帮有关系。”
听到真秀提起此事，宋芷君当即问道：“可是奉天府女童失踪案？”
“对，就是这件案子。”
鸡陵府离奉天府近，而且官府张贴的公告中有提及真秀，所以宋芷君才会这么清楚。
她曾看过宋湛的公文，恰好将此事记在了心里。
而且后来有不少来往奉天府的客商也带来的这个消息，白莲圣僧的名声如今在附近几府可是很大的。
真秀回来时直奔鸡陵府，没有在其他地方多做停留，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民间有了些声望。
只是看宋湛父女已经重视起九洲帮，他便已经感到满意了。
“九洲帮在全国都有其势力，所以我打算先拔掉他们在鸡陵府的爪牙，到时候还请宋知县协助贫僧。”真秀双手合十行礼道。
“大师说得哪里话，此乃宋某分内之事，自然义不容辞！”宋湛掷地有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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