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那人眯着眼露出一点牙齿,她六岁而龀,而今牙齿早已长全,笑起来却还是傻乎乎的。
他也笑了,还敢上手捏着她的脸,微拧了拧:“怎么样?主子舍不舍得给不给呀?”
手感还挺好,一定是因为自己人皮面具做的好!
“给!不叫主子就更好了!”安芜被他捏着,口齿不清的说着。
“嗬,那我叫你……小安?安安?”无因哈哈笑着:“就叫安安好喽?”
安芜拍开他的手,揉着脸:“随你,你乐意就成。”
“那我这几日抽暇便去寻宅子,力求入冬可以……让我们安安在自家雪地里打滚,可好?”他脸上带着几分轻松笑意。
安芜瞪着眼:“那我做什么呀?可以出去玩吗?”
他闭着眼长吸一口气,呼出时道:“你呆在这附近转转就成,可别跑太远了!”
安芜嫌弃的看着他:“知道了!不是要买仆人吗?”
他睁开眼转头,眨了眨眼:“回头我们一起,就你一人我还怕有人把你卖了。”
“哦!”她又嘀咕:“我有那么差劲吗?”
他听到了,调笑道:“实在是我们安安太过于纯真可爱,我不盯紧点实在不放心啊~”
她无言,不自觉撇嘴道:“你得了吧,我看你巴不得成日里离我远点。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!”
“不赏月啦?这儿不挺好的。”他不动,略抬下巴:“你瞧,近日还有金星合月呢!”
她没去看那血月之兆,踹他一脚:“赏什么月?你背我下去!我不想动了。”
他收回思绪,装模作样的揉着腿,夸张大喊:“哎~我看这以后是没有我的好日子了,现在就这么对我这个老人家……”
安芜扑到他面前,作势动手:“再多嘴我让你现在就成老人家,以后我养你!!”
“得嘞,小的遵命!”他站起身再弯腰,朝后伸着手:“您请!”
安芜指使他:“站稳咯!”
“劳驾您把食盒拿着!”
“拿不动!我拿茶壶,剩下的你等下自来取。”
无因叹道:“真是物尽其用,人尽其才呀!”
他说着跃下檐顶,只留下身后那轮长庚星,悄悄的在向上弦月靠近,无人留意。
袅袅秋风动,凄凄烟雨繁。这场雨不觉已下了有三日了!众人或忙于加衣,或预收新麦继陈谷。
独独安芜成日里无所事事,她觉得自己再不出门就要发霉了。申时雨已停,何况今日又是十五了,城内必然又有什么丰收节花灯节的。
嗯,出去转转,一会就回来!先给无因留张字条就行,等一切妥当之后她终于放宽心。
今日街道的确热闹,却不知有无灯会,安芜也不感兴趣。她觉着几日不出门,便是出来吸吸凉气儿也是好的。
她也不愿排队买糕点,顺手买了串糖葫芦,顺着人流走着啃着,不经然拐过一条街道,远远看见一座府邸,门旁两侧各雕着一只狻猊瑞兽–很是威武非凡!
国公府!
这就是那人住的府邸了?
虽有定王之称,三年间却从未回过都城定王府。在外人看来他既是姬赢之难的幸存者,又在龆年获封定王,可谓凤毛麟角。
别人的求而不得,却是他幼年就遭受锋镝之苦,落得一身伤病加之全家人性命换来的东西。
又有谁问过他是否会想要,那让他时时处于风口浪尖的封王称号?
罢了,我本该恨他的!安芜心想。
她一人静静站在街角,入神望着那处好一会儿,转身走时似叹了口气,低不可闻……
想太多果然会影响心情,她已经不愿再转悠了,没吃完的糖葫芦也不知丢在了哪儿,她现在只想回房躺着。
安芜顺着原路慢慢走着,面无表情生人勿近的样子。可偏偏有那火中取栗之人,趁她出神顺走了她的钱袋。
转身时只看到了一片青色衣角,刹那已被人群隐去,她怒喝:“站住!”
然而童音脆脆并没有什么威慑力!她只得追上去,想着抓到那人一定要卸了他的腿。
待进了后巷内还不见人影,她想也不想便施展轻功追了上去,快追到却眼看着那人翻墙进了一处宅院。
放肆!当真无法无天,自以为回了家她一小孩也不能对他如何?
不能忍!她也跃进了那院子,听着四处动静。
这是一进四合院子,远处厨屋内似有人影在熬药,窗柩纸衬着那人身形与手中蒲葵扇影影绰绰。
近前主屋并未亮灯,她准备转身时却听到屋内有呼吸声,略不稳。
定是那小贼,看我还抓不到你!
她猛的推门而入,喝道:“你还想往哪跑?”
她一边反手关了门,循着呼吸声向屏风后走去,借着月色模模糊糊看到塌边坐着一青衣人。此时还背向着她,动也未动。
很好,到现在还方寸不乱!我看你是没见识过我的厉害。
她一面恨恨想着一面急步冲过去,等不及绕过去就站在那人身后,隔着塌捉住了他的肩侧。
一边用力拽扯一边开口:“小贼,还不说话!”
呃,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!
小贼外衣都被她从肩侧扯了开来,露出里面白色中衣,那人终于侧首看了过来。
“公子何故深夜不请自入?”少年看着她拽着外衣,尚不肯放开的手,淡淡道:“还这般动手动脚!”
她愣了愣:“是你!”
真是祸不单行,怎么闯入这人院里了!
她反应过来赶忙又将那外衣推回一点他身上,然后别扭松开手,背对着他转过身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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