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怎么称呼，好像都不对。
喊顾夫人，乔思痛恨这个身份，像是在戳她的伤口。
喊乔小姐，现在在顾家，似乎也不合适。
而且这么一喊，乔思就知道她知道她和顾城的事了，可能会让她觉得难堪。
程希予这么一耽搁，就错过了最佳的问候时间了。
乔思施施然的朝他们走来，开口道：“程小姐这是要出去吗？”
她的声线很平淡，无悲无喜。
程希予很意外，在大厅见到乔思已经够让她惊讶了，没想到乔思还主动跟她搭话。
她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：“是的。”
乔思垂眸看向顾离：“阿离也出去吗？”
顾离抬头看她，乌黑的大眼睛清澈透亮。
程希予捏了捏顾离的小手，示意他回应一下乔思。
说到底，乔思也是个可怜人。
她现在能问问自己儿子的事，她觉得还是好的。
如果她能经常见到乔思，为她开导一下，说不定能够挽救一下她。
其实程希予在顾家的身份很尴尬，她知道乔思有心理疾病，甚至会因为这个而死。
但是她救不了她。
就目前而言，如果没有办法改变乔思的现状，让她逃出顾城的魔爪，心理辅导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的。
顾离得到了她的暗示，轻轻的“嗯”了声。
对于母亲，他接触并不多。
但小孩子的心思很敏锐，他知道她不喜欢他。
从小到大，她从未与他亲近过。
顾离记事早，他还有两三岁时的记忆，那时候的乔思比现在疯狂多了。
她经常被关起来，有时候沉默不语，有时候大哭大闹，像个疯子。
乔思是个疯子，顾城也是个疯子。
顾城每次从房间里出来，看到好奇的站在门口等待的儿子，都会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对顾离说：“小东西，你现在还不懂，但是，不听话的人就是要被关起来的。”
他抱着还尚年幼的儿子，微笑的说道：“乖儿子，老子教给你的一个道理，喜欢的东西就要藏起来，那要是很喜欢呢，就要建造一个金色的宫殿，像故事的公主和王子一样，住在漂亮的房子里，然后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。”
小家伙懵懵懂懂，但父亲的这套说辞却记到脑海里。
所以，后来的顾离厌弃自己的父亲，更厌弃自己。
因为他也产生了这样的念头，以至于他每每都觉得自己恶心，身上留着顾城一样的血，终究跟他一样活成了一个烂人。
乔思微微勾了下唇，程希予看得并不真切，只是莫名的觉得有些不适。
乔思抬头看向程希予，轻声道：“程小姐，今天是阿离的生日，我想陪陪他，可以吗？”
程希予很诧异，乔思竟然还记得顾离的生日，而且还要陪陪他！
程希予惊讶的同时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。
她低头看顾离，询问他的意见。
于情于理，顾离都不该拒绝的。
即便他还小，但程希予知道他懂事。
而且，小孩子都是依恋母亲的。
顾离乖巧的点了点头。
乔思扬了扬唇，这次程希予看得很真切。
只是她看不透。
这个笑让程希予有些不舒服。
乔思诚然是漂亮的，但她的漂亮极具攻击性，如美丽的罂粟一般。
而罂粟，是有毒的。
程希予莫名的觉得不放心。
程希予蹲下来，她和顾离的视线平齐，温声说道：“那顾宝贝在家好好陪陪妈妈，姐姐很快就回来了，好不好？”
顾离点头。
程希予习惯性的揉了揉他的头，还想说些什么，手机响了。
乔思淡淡道：“程小姐早些出发吧，莫让人等急了。”
程希予“嗯”了声，匆匆跟顾离告别，想着早去早回。
出发不到十分钟，她就愈发感到不安，突然心慌的厉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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