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难了。
靖难会有多少人死去？！
甄武的心里默默的想着，然后，也缓缓的离开了燕王府。
这一次的会议，最重要的是朱棣要去京参加一场葬礼，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，并且布置了一系列的防御措施，并且指派了甄武和谭渊，一共两千多人，随行的还有他们的亲信。
离开了燕王府，所有人都是一哄而散。
当甄武回来的时候，张武并没有离开，张武刚想询问一下甄武的情况，但是甄武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，挥了挥手，然后就进入了自己的院子。
接下来的事情，他要好好想想。
………………
燕王府，夜幕降临。
朱棣一夜未睡，他站在窗口，望着窗外明月，心中波澜起伏，久久不能平息。
他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，是什么心情，是什么心情，但是他知道，他今晚是不会睡着了。
朱棣身为太子，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对皇帝之位有觊觎之心，但朱棣很清楚朱标的身份。
朱标在世的时候，朱元璋就把他当成太子来培养，可谓是天下公认的接班人，不但根深蒂固，更是德高望重。
有朱标在，谁也别想抢了。
但是现在，朱标已经死了。
谁能继承皇位？
秦王朱樉，二皇子？
不行，不行。
朱棣摇摇头，朱樉刚被朱元璋训斥过，就把三大侍卫的位置都给了朱樉，而且还下令西安的军队，遇到什么事情都不用听王命，这等于是把他关了起来，怎么可能把皇帝的位置传给他。
晋王和三皇子？
总不能跳过第二个，选第三个吧？但如果老三都能这么选，那老四为什么就不能这么选？！
朱老四是嫡长子，论战功，论谋略，论才华，他从来都不输给谁。
朱棣的心情越来越激动，额头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。
但莫无忌很快就平静了下来，他心里很清楚，除了这一点之外，还有一个可能。
“朱允熥，你知道吗？”
按理说，朱允熥是应该被册封的，可他原本是二儿子，后来被吕氏册封为太子妃，成了三儿子，而朱允炆，则是二儿子，这就很正常了。
朱棣恨恨地想，如果他能把朱标这一脉给立起来，那么他的家族就无法摆脱朱允炆的控制。
但朱允炆只是个私生子，论身份地位还不如朱允熥，这样的私生子，怎么可能有资格登上皇位？！
如果说朱允炆是门当户对的人，那么他朱棣就是门当户对。
………………
王宫之中，应天府。
自从朱标去世之后，年仅六十五岁的朱元璋，似乎一瞬间就衰老了二十年，原本笔直的身躯，也渐渐的有些佝偻。
他经常想起过去的事。
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。
朱元璋怎么也没想到，朱标的死讯，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，痛哭流涕，那是一种悲痛欲绝，为大明江山担忧的泪水。
他的很多设计、布置，都跟朱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而现在，朱标死了，他的很多项目，都被打乱了。
朱元璋看了一遍朱标临死前写下的都城建设计划，脸上露出一丝肉疼之色，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，迁都，迁都，迁都，迁都？
如果连大赦天下都救不了自己的儿子，那这份计划书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。
“陛下。”近臣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。
朱元璋定了定神，叹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传令下去，我要按照皇上的规矩为懿文殿下举行葬礼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那人恭敬的行了一礼，然后在朱元璋的示意下，缓缓的离开。
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，朱元璋整个人都呆住了，他的心沉到了谷底，甚至有一种想要将这个世界置之度外的冲动。
但他不能这么做。
他定了定神，站了起来，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，在靠近大门的时候，他犹豫了一下，然后咬了咬牙，强忍着心中的悲伤，走进了东宫。
朱允炆和他的几个儿子，都跪在了朱标的灵柩前，只是，几个儿子的反应都不一样，朱允炆更是一脸的悲戚，整个人都像是要崩溃了一般。
孩童们听到脚步声，纷纷回头，见到了朱元璋，都是一脸的惊恐，唯独朱允炆，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，“皇上，儿臣想父亲了。”
朱元璋本来就压抑不住的悲伤，听到朱允炆这一声哀嚎，更是触动了他的心弦，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朱标，也是那样的温和，那样的孝顺。
“我的好孙子，我也很想念你父亲。”朱元璋一脸同情的说道，想起朱标病重时，朱允炆不知疲倦的守在他身边，他的眼中满是泪水，看着朱允炆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。
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，失去了自己的儿子。
儿子的死，让他对自己儿子的爱，一下子就转移到了自己的孙子身上。
………………
此时蓝玉也得到了朱标亡逝的消息，他心中一片混乱，情不自禁的将那封信揉成一团，可很快，他又有一种想要立刻返回京的冲动。
但这是不可能的，建昌都督月鲁帖木儿偏偏在这个时候造反，他必须带兵出征。
他咬牙切齿。
沉默了许久。
冷静下来后，蓝玉和大多数人一样，都在思考着太子之位的人选，想到这里，她的眼中厉芒一闪，“如果那个私生子敢觊觎太子之位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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