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1章 办公室谈话
随着高一的学习进程逐渐推进，两个光明班也暗暗较上了劲。
听说连学校都有意识让两个班互相良性竞争，看看哪个班的平均分更高。
而朱文德作为光明二班的班主任更是逐渐感到了压力。
光明二班虽然成绩不错，但实际上中考平均分比光明一班要低好几分。
尤其是如张宁、欧阳菲菲等几个尖子生，都安排在了光明一班，而排在最后几名的李景等几人则安排在了二班。
想着自己班的情况，朱文德蹙眉头疼，坐在自己办公室里，忍不住又点燃了一根烟。
“呼……”
他买的是现在十来块钱的芙蓉王，不算最便宜的，但也绝对算不上贵烟。
这烟香醇，中等微辣，也不知是味道的原因，还是价格合适的缘故，朱文德已经习惯了这款烟。
每遇到头疼的事的时候，他都要连着吸好几根。
也正是因为他爱抽烟的这个习惯，所以被安排在了一个小办公室。
办公室内只有两人，一个是他，另一个是今年就会退休的老教师。
由于对方身体缘故，基本不怎么来办公室，所以这房间就成了朱文德一个人的工作间。
此时办公室内烟雾缭绕，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积成小山，烟灰更是散落在周围。
咚咚咚。
此时，门外响起敲门声，朱文德面色微变，这才想起自己叫了学生进来，连忙熄灭了才点燃的香烟，起身打开了窗户通风，然后才转头低沉道：“进来吧。”
“朱……咳咳……朱老师。”
进门的陆忠刚张口，便被扑面而来的烟雾呛到，忍不住咳了几声，然后担心朱文德不高兴，又立马憋住。
“等通通风就好了。”
朱文德解释了一句，然后看了眼对方，重新坐下，问道：“陆忠，你中考成绩排名在全班倒数第二，你应该知道吧？”
闻言，陆忠顿时脸色通红，紧张羞愧道：“我知道……”
“别担心，叫你来不是要批评你，而是想问问你最近的学习状况。”
朱文德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一些，但落在对方眼里却依旧严厉。
随着两人聊了几句，陆忠才彻底放下心来，原来对方是担心期中考试班级的平均分，所以找成绩靠后的同学聊一聊，看学习上有没有需要帮助的。
“好了，没其他事了。”
几分钟后，朱文德挥了挥手：“你叫李景过来吧。”
“哦哦，好的。”
陆忠终于长舒了一口气，然后立马出了门把李景叫来。
李景看着陆忠朝自己挤眉弄眼了一番，不知什么意思，便进了办公室。
而门口的陆忠摇头叹气道：“唉，我们第一第二名真是难兄难弟啊，希望这次期中考试能提升几名。”
说着，他忍不住仰头哀嚎一声：“但其他同学都太厉害了，真的很难超过他们啊！我终于理解什么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了……”
与此同时，李景已经走进了办公室。
办公室此时的烟味淡了不少，但作为曾经吸烟的不良少年，李景还是闻到了明显的烟味。
看到朱文德，还没等他说话，朱文德便已经开口：“李景，最近在光明班还适应吧？”
“嗯，还好。”李景点了点头。
朱文德点了点头，又开口道：“离期中考试不远了，你们要好好准备，争取考好点，学校会比较两个班的平均分。”
闻言，李景立马意识到对方的意思是要自己尽量不拖班级后腿，也没有陆忠那般窘迫紧张，而是点头道：“好的，我会尽力的。”
见李景出人意料的平静和成熟，朱文德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对方。
随即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，斟酌了片刻，才低沉开口：“李景，其实你应该知道，以你真实的成绩不足以考进光明班……”
李景一愣，不解看向对方。
“你的美术不错，省赛第一。”
朱文德抬起严肃冷峻的脸庞，看着李景：“但光明班终究不是艺术班，比的是文化成绩，如果没有美术特长的加分，你实际上离光明班的分数线还有很远……”
话音落下，李景内心微起涟漪，也听出了对方对自己有不满之意。
如果没有加分，自己的中考成绩离光明班的分数线差了将近二十分，这的确不是一个小分数。
在这次期中考试，自己一旦和以前的水平一样，必然会大幅度影响班级平均分。
“陆忠虽然班上排名比你好不了多少，但他毕竟是实打实的文化成绩。”
朱文德混浊的眼睛盯着李景：“就算没有进步，也不至于太差。而你……”
“朱老师。”
听到这，李景终于忍不住打断：“关于我的中考成绩，主要是会考的分数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你的生物地理很差。”
这次朱文德没有再掩饰自己的语气，直接用“差”来评价李景的生物地理：“我也知道你数学还不错。但综合成绩毕竟是所有科目一起的，不能有明显的偏科，更何况你这两门功课甚至没有达到及格线。”
说着，朱文德沧桑的脸庞低沉了些：“说实话，我曾经因为你的成绩向学校领导提过质疑，认为你不该进入光明班。”
什么？！
李景猛地抬眼，惊讶地看向对方。
“不要这么看着我，竞争本来就是残酷的。你这样的成绩，我其实宁愿让年级第一百零一名进入我的班，也不想要年级第一百的你进来。因为你的这个成绩排名有水分。”
朱文德看着李景的双眼，淡漠道：“如果不是你这次数学测试考得还行，或许我依旧会向领导提出我的意见。现在看你还算努力，所以我也不想彻底灭了你的希望。”
说着，朱文德看着桌上自己班级的中考成绩排名表，道：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，期中考试好好考，如果你的成绩不理想，我会再次向上面申请，请你调出光明班……”
两人说完，李景沉默转身离开了办公室。
而朱文德看着对方的背影，心情微微有些起伏，随即拿起烟盒敲了敲，从中又抽出一根香烟，点燃后用力吸了一口，心中的沉闷才散出去了一些。
其实烟灰缸里积累的烟头，和陆忠等其他班级排名靠后的学生聊天，都是朱文德为了跟李景平静地说出这番话。
他知道这番话对李景有多大的打击，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对对方有多残酷，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……
朱文德垂下眼帘，目光落在一旁的文件上，上面写着关于“本年度优秀教师”评选的标准……
“已经连续评了两年了，这是最后一年，再评上我就可以获得争取市里评奖的指标了……”
朱文德用力吸了一口烟，再缓缓吐出，仿佛苍老了好几岁，重新看向李景离去的方向：
“李景，不管是为了你自己，还是为了这个班……都努力冲一把吧。
希望我的这些话，能成为你爆发潜力的动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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