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春禾回来，那鸡汤已经一点不剩，本来还剩下一点，周婆子全给倒了，就是不留给儿子吃。
周春禾看着空空的饭桌，又看看空空的灶台，又饿又累的他叫了声娘。
“干啥？”周婆子抱着朵朵从房间出来。
“家里还有吃的吗？”
“有。”周婆子倒是回答得干脆。
“哪儿呢？”
“垃圾桶，自己扒拉去吧。”
周春禾：“……”算了，他不吃了。
他伸手想要把朵朵抱过来，怎奈周婆子身一转，抱着孩子又回去了。
周春禾捞了个寂寞。
“那那我出去吃个饭啊。”周春禾对着空空的客厅说道。
没人理他。
他挫败极了，想喝点酒来平复一下心情，可是一想到那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，他又忍住了。
转悠到街上，这街就挨着商场，一年前这里还是坑坑洼洼的泥路，一派荒凉，如今已是平整的水泥路，路上行人熙熙攘攘，挺热闹。
周春禾手插进裤兜里，外套搭在肩膀上，衬衣挽到手腕，头发有些日子没理了，下巴那已有一圈的青黑色，远远看上去，是一头浑身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雄狮的样子，可是因为这头雄狮此时心情沮丧，武力值所剩无几，沧桑感却倍加明显，往往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。更何况，周春禾本身的颜值就不低呢？
现在是黄昏，很多人已经吃了晚饭已经出来散步了，所以步子缓缓，看自己喜欢看的风景。
周春禾这样的人显然就成了那些人眼里的风景，特别是那些第一批下海经商的成功人士的太太们。
一路走来，周春禾已经接收到不少关注的目光，可是他这会饿得很，无心在意她们。
“周春禾？”对面一个声音叫住他。
周春禾抬头一看，是于立。恨不得掉转头回去。
可是于立已经上来了，“还真的是你，我以为看错人了。”
“你就当看错人了，你吃饭了吗？肯定吃了吧，我还没吃呢，所以你走你的，我要吃碗面去。”周春禾这会特别不想和于立说话，当初和江绿一起给于立出谋划策的情形还历历在目，如今时过境迁，他成了为人不耻的那个。
“正好，我也没吃呢，一起，我请你。”于立却好像挺乐意见到周春禾的，拉着他就走进了一家面馆。
周春禾几乎是被拽进去的，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。
两人各自点了一碗面。
“今天你老丈人来商场了。”于立挑起了话题。
周春禾就知道他请他吃面，准是问这事。
面还没上来，周春禾只得说道，“我记得你不八卦啊，怎么如今也变了性？”
“嘿嘿，那倒是没有，我不过是好奇你们这样的模范夫妻要怎么解决这事。”
周春禾恨恨地看着他，“你都不怕伤害我的感情？”言下之意，这样的话赤裸裸问出来太伤人了，关键是他不知道怎么解决。
“事都做了，你现在怕伤害感情是不是晚了？”于立似笑非笑道。
周春禾就知道，所有人都认定他是一个猥琐龌龊的伪君子了。
“我要是说，我那会都喝断片了，压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，你信不信？”
“信也不信。”于立意味深长回道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是有经验的人啊，那种事过后自己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吗？你觉得说得过去吗？总得留下点痕迹啥的吧，你仔细想想。”于立提醒道，喝了口白开水。
于立这一声犹如醍醐灌顶，“你别说话，我想想，你别说话。”
面都上来了，周春禾还在想，于立也不管他，专心吃着自己的面。
最后，于立都掏出手绢擦嘴了，周春禾的那碗面也已经砣得不成样子，他还是没说话。
“怎么样，想起来了没有，现在还觉得自己无辜吗？”
周春禾把头从手心里抬起来，“于立，我要是和你说，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，就记得自己睡了一觉，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判断什么事都没发生？”
“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？”
“不是，我想起来了，我就是睡了一个觉，我还做梦了。”
“做的什么梦？”于立敏感道，“是关于那……”
“不是！”周春禾立刻否认，“关于啥我想不起来了，但是肯定不是那方面。”
“为什么你如此坚信？”
“因为我没有任何感觉啊，就像你说的，要真是干了，总得留下点什么，可我什么都没有留下。”
于立偏头看着他，“那姑娘的为人你了解吗？”
“啥姑娘啊，早就跟人睡过了。”
“你又知道？”
“她是江绿的妹妹，你说我能不清楚？”
“亲的？”
“不是，她爹后来娶的老婆带来的。”
“没有血缘关系？”
“没有，那对母女简直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人。当初我能娶到江绿，就是因为他们家要用江绿的聘礼给她看病。”
“你老丈人能答应？”
“他不敢不答应。”
“这样看来，这对母女还挺有手段的。”
“手段？”周春禾反复玩味着这两个字，“我会不会被仙人跳了？”
于立耸耸肩，“以你的身份倒不是不可以，毕竟有利可图嘛！”
“老于，下次请你吃饭，我有事先走了！”周春禾边说边朝外跑去。
“喂，你的面！”于立叫道。
周春禾却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。
于立看着他的背影，有些欣慰，又有些无奈，他能帮别人分析，却解决不了自己的困惑。自上次赵晴清被周春禾羞辱一番后，就对他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，倒是不戏弄他了，可是也不怎么来找他了。赵总不在的这段日子，有时候需要他去家里拿点东西，赵晴清都是客客气气把东西给他，然后就进了门，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。
于立甚至有些怀念被赵晴清呼来唤去的那些日子，至少能能见着面不是？
人呐，永远是当局者迷，旁观者清。
周春禾一路跑，跑进了市场，掏出车钥匙，打开车门跳上车，一路朝王家坝村开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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