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某家看这怎么也得有个四五百贯了吧,去哪吃酒需要这么多银钱,你怕不是在害我?高皇帝在世时清查天下贪腐之事还历历在目,受贿六十两就得剥皮宣草处死,你这五百贯够咱死几次?”
(明朝初期宝钞价值还是可以的,分为一百分、两百文、三百文、四百文、五百文、和一贯六种面值。一贯等于铜钱1000枚,或白银一两。四贯又合黄金一两。)
李承泽脸色越发的难看,但此时发作不得,沉吟了一会后,又从怀中将仅剩的五百贯拿了出来,两沓合在了一起一道递了过去。
他虽然喜欢钱,但是事情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,自己要是办好眼下的事,以后这区区一千贯随手可得,可今日若是办砸了此事,不仅仕途走到了尽头,甚至可能就连项上人头都可能保不住。
低声道:“燕兄弟,此地就我们五人,今日之事绝不会有第六人知晓,我们互相行个方便可好?”
朱棣隐晦的与解缙对了个眼神。
随即从李承泽手中将宝钞接了过来,登时眉开眼笑,笑呵呵的说道:“归安县还真是人杰地灵啊,李知县治理有方,某家回去一定好生在巡抚大人面前为你美言几句,这一县之长的位置还是屈才了。”
李承泽听到这话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,但是却对朱棣诽谤不已,老兵油子,要钱直说就是了,这么折腾我作甚?真是个生娃子没腚眼的货,呸!
但朱棣已经说到这了,他赶忙感激涕零的道:“这怎么好意思呢,巡抚大人公务繁忙,我也没做什么,不过是尽心尽责的治理这一线之地罢了,百姓们如今安居乐业,我心中已然满足不已,我忝居这一县之长的位置,殚精竭虑,为国分忧本就是我等明臣的使命,实在是不好居功啊。”
场上几人:“......”
朱棣也算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观,心中暗暗咂舌:“这玩意能当上知县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...”
干笑了两声继续道:“包在我身上,李知县等着就是。”
随后几人又客套了几句便结伴回到了关卡,几人去的时候气氛沉重不已,回来的时候却是有说有笑的,不由让场中所有人摸不着头脑。
朱棣走上前去朝着百姓们朗声道:“我已从李知县口中得知事情原委,,县中怪病确实已经得到解决,我可以向诸位保证,此事明日就能得到解决,还请诸位再耐心稍待一日,暂且就不要想着外出了,都回去吧。”
说着还十分真挚的朝百姓们躬身一礼,身后的亲卫们无不动容,这可是当朝陛下!跟前的百姓们显然不知,而是各自议论着朱棣所言的这番话,最后还是决定妥协了,一日时间而已,他们还是等得起的。依旧还是那名屠户上前道:“既如此,俺就信你一次,等上这一日,不过俺也不敢回村了,就在这等了。”
朱棣对此倒也理解,淡笑道:“壮士请便。”
而朱棣这番话说完李承泽几人脸色大变,惊愕的上前将朱棣拉到一边焦急道:“燕兄这是为何啊,刚刚我们所言何曾谈论过日期?你此番这是?”
朱棣摊了摊手,不急不缓的道:“李知县莫急,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,到了明日我自有说辞,再者说了我已与他们保证过了,就算最后收不了场也是怪罪我,与李知县何干?”
李承泽三人皱着眉头,眉宇间充满了不信任,本来他们都以为已经尘埃落定了,朱棣这一番话彻底让一切回到了原点。
不由抱怨道:“燕兄此事做的忒不地道,若是明日你拍拍屁股走人,我等又拦不住,到时候我归安上下岂不民怨四起?”
“明日我等去哪寻求办法,府里只说药材在路上,却未曾告知具体何时能到啊!”
“哎呀,这可真是......”
朱棣冷眼看着几人,拍拍胸脯保证道:“李知县放心,我哪都不去,就在这等着,我不是都说了嘛,我身边这位可是当朝名医,有他在明日定有办法。”
不说这还好,一说到这位‘名医’几人更加忐忑了,这副面黄肌瘦的模样连自己都医不好,如何放心让他医人。
李承泽阴沉着脸道:“燕百户刚刚莫不是在戏耍我等!”
“哎!瞧李知县这话说的,我连你您的孝敬都收了,若是将你等坑了岂不是我自己也栽了,放心就是。”朱棣笑呵呵的说道。
几人一时也没了办法,见他如此说也只好作罢,愤愤道:“最好如此!不然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,谁也落不着好。”
朱棣面上依旧噙着笑意,微微颔首。
“现在可否让我等进入归安县查看了?”
李承泽紧皱着眉头,心中如天人交战,纠结不已,朱棣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,而且他们从未听闻上头的人与太子府有什么关联,但事到如今这人却收了他整整一千贯,算起来也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,但他如此频繁的要求入内查看着实让人心有不安。
沉吟半响后他才出言道:“燕兄不妨再等等,等我且进去安排一番,将得了怪病的人聚集一下,大概明日便可入内了,如此也方便这位‘名医’查看病情嘛。”
朱棣知道他有意拖延,心中冷笑,故作为难道:“那岂不是说我等要在这荒郊野岭过一晚了?李知县这待客之道倒是新奇的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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