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教训
“你他妈……”鹤别没忍住爆了粗口，他解开衬衫扣子，透了口气，暂时忍耐了下来，冷声道：“地址。”
鹤别心急如焚地驱车赶往张启年提供的地址。
进了房间内，光线幽微，场面一片狼藉, 床单上都是血迹，像严刑拷打犯人的囚室似的。
张启年忐忑不安地看了眼赶过来的鹤别，低声道：“表舅……”
鹤别眉心一跳，压着火气问道，“你他妈又干了什么？”
“我、我能干什么啊……”嚣张跋扈的张启年到了鹤别面前怂唧唧，乖巧得像个泥人，“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，我哪能想到她这么脆弱……”
鹤别凌厉地瞪了他一眼, 张启年不敢再说话, 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，出去也不是。
鹤别观察了一圈，巴掌大的地方，却没看到人。
“床底下……”张启年出声提醒。
鹤别这才蹲下身去看，刚叫了一声，周怡音又小声尖叫着往里缩了缩，躲开了鹤别伸过来的手。
鹤别僵了一下，很快明白过来，周怡音又发病了，他不能太过于心急，于是耐心蹲在了一旁，温柔耐心地唤道：“音音，出来，我带你回家。”
“不，不……”周怡音摇了摇头。
“音音，是我，我是鹤别。”
“鹤别？”
“对，鹤别。”鹤别再次伸出手, “跟我走。”
周怡音犹豫了一会儿，慢慢将手递了过去。
鹤别握住她的手，将人带了出来。
出了床底下，鹤别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周怡音的眼睛，转过头看向角落里面壁的张启年：“你还不快滚出去！”
张启年悻悻的，只能出去，躲在了房子后面，眼看鹤别带着人离开了。
不多时，张启年开车跟了上去。
一个小时后，市中心医院高级住院部单人看护病房。
精神科劝慰李医生关上了3916的房间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看着面前送过来的女孩儿，长得鹤立鸡群般的美貌，此刻却失去了一些光彩，她瑟缩地紧紧靠着素来冷淡的鹤医生，像是婴儿般贪恋。
“李医生，怎么样了？”鹤别蓦地打断了李医生的走神。
“哦、哦……”李医生略显尴尬地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，斟酌了一番, 有些为难道, “鹤医生，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？”
鹤别面不改色道：“恋人。”
虽然早有预料，李医生还是不免心惊胆战，患者这个情况，分明经历了非常糟糕的事，他尽量放缓了语气，避免刺激患者，也避免刺激家属。
“病人情绪有点不稳定，应该受了较大的刺激。如果有她信任或者爱人陪着会好一些，至于让她犯病的源头，最好还是隔离开。不然我怕……”
“李医生，你说。”鹤别的语调不起波澜，可他的态度异常强势。
无辜的李医生也被吓得眉心一跳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，叹气道：“周小姐再也经不起这种刺激了。”
“好，我会注意，她的病能治好吗？”
“这个……周小姐的病很严重，你也知道我们医院的主攻方向是外科手术，心理疾病治疗方面不是那么在行。”
“……好，我知道了，谢谢。”鹤别面无表情地说完，转头出了问诊室，顺带关上了房门。
白瓷砖铺满的过道，宛如真空的世界。特殊的科室因此用的异常隔音的材料建筑，此刻安静得像是静音模式。
张启年忐忑地看着面前的鹤别，他有些发憷，于是决定先认怂：“我错了，表舅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直击面门的是重重的一击拳头，张启年一个重达一百三十斤的大男人几乎是被掀翻在地，他摔了个屁股墩，嗅了嗅味道，鼻子流血了，叫嚷起来：“表舅，你竟然为了那个婊子打我！”
鹤别宛如一尊煞神，一言不发地上前拎起张启年的袖子使劲地往死里揍，他以往打架讲究速战速决，因为讨厌被人触碰，讲究规避伤害，但现在完全没了章法，他直想把这个渣滓表侄往死里弄。
“你他妈要惹出多少麻烦才肯甘心？张启年，你今年二十五岁！不是两岁！”鹤别憋着火，“他妈老子上辈子欠你的？天天跑你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！”
“表舅，表舅……”张启年想要反抗，可他平日里就不是鹤别的对手，何况提鹤别现在气得发疯，只要察觉到张启年反抗的意图，更是气不到一处来，揍得更狠。
张启年剩下了求饶的份：“别打了，别打了，我知道错了……”
动静闹得太大，很快李医生闻讯赶来，推开了门，过来阻止劝架：“鹤医生，这里是医院。你表侄不懂规矩，你也不懂吗？病人需要静养，你们这么闹起来像什么话？”
鹤别的意识被一种疯狂的念头占据，李医生的声音落在耳朵里模糊不清，赶来劝架的人越来越多。
走廊上站满了人，连院长和副院长都亲自赶了过来。
“鹤别，快住手。”
苦劝无果，几个青年医生对视一眼，才敢合力上去抱着鹤别的腰将他拉开，高声喊着：“别打了！再打他就得住院了！你想被吊销医师执照吗！”
鹤别看了眼面前熟悉的科室医生，这才清醒了一些，他抿了下唇，推开了面前的人群，习惯性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。
“张启年，看来我平常对你真是疏于管教。”鹤别冷声道。
“不是，不是……”张启年此刻肿成了一张猪头脸，青紫凄惨，可他还有理智，知道不能得罪鹤别，扑过去抱住鹤别的大腿，哭嚎道，“表舅，我知道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，但我也是控制不住我自己，我喜欢音音，真的，没下次了……”
鹤别抬脚踹在了张启年的心口：“滚！”
拨通了一通电话之后，张家的人及时赶到，见到医院的场景时也觉得头皮发麻，好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，没想到张启年会搞成这副样子，可看着面色不虞的鹤别，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弄走了张启年，鹤别回到了3619病房，周怡音倒是不害怕鹤别，一见到他，便扑了过来，有点黏糊地问：“人走了吗？坏人走了吗？”
“音音，没事了。”鹤别摸了摸她的头发，“现在很安全。”
“不不不，坏人随时都会回来。”周怡音看了圈周围的环境，低声道，“他很狡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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