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特别与否
鹤别收起了手机，表情不以为然：“瞒得了一时是一时，奶奶身体不好。”
周怡音“呵”地冷笑了一声，鹤别想做孝子，却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，把她当什么呢？
工具人吗？
“我没义务配合你。”
“鹤医生神通广大，应该能自己解决分掉一个床伴这样的小问题吧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鹤别不懂周怡音为什么如此生气，脸上有着孩子般的懵然，“我们这样不好吗？我会给你相应的酬劳，比你坐在办公室里赚钱轻松。”
“我宁可朝九晚五地拿死工资，也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了。”周怡音一字一顿地驳斥道，“听清楚了吗？鹤医生。”
鹤别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，眼底流露出浅淡的无措，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，快到周怡音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半晌无话，周怡音等得不耐烦了，转过身准备上楼。
装雕塑装了半天的鹤别终于开口了：“如果我不同意呢？”
“不同意什么？”周怡音跟不上频道。
“奶奶说了，要见你。”鹤别再次强调，语气十分固执。
周怡音舔了下话说得干燥的嘴唇，简直想骂娘。
但一脸无辜的鹤别站在原地岿然不动。
周怡音拿他毫无办法，既然好话说尽不管用，她也顾不上许多了，尖刻地反问道：“鹤别，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那不然你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？像个痴汉一样在楼下等我，还说什么奶奶要见我，我说了不见，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。”周怡音一口气说了一大长串，“除了你对我余情未了，我真的想不出其他任何理由。”
鹤别眉心拧在了一起，似乎十分不喜欢周怡音这个说法，低声辩解道：“我说了……”
“别再用奶奶当借口了！”周怡音摆了摆手，“我不相信你说不清楚这点小事。”
面对周怡音的逼问，鹤别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，羞恼无措地反驳道：“我鹤别想要什么年轻漂亮的没有，还是你觉得自己是特别的？”
周怡音一愣，心疼得都麻了。
她不过是众多床伴里的一个，没什么特别，鹤别唯一放在心上的只有许宛央。
“我没这么想。”周怡音的喉咙哑得厉害。
“那就好。”鹤别抬起手，习惯性地想去摸一摸周怡音的头发，却在触及到对方微垂的丧气的视线时，触电般地心里不舒服了一下，蓦地收回了手。
“周末九点半，我过来接你。”
事到如今，周怡音骑虎难下，懒得再跟鹤别废话了，自暴自弃道：“好。”
见过鹤别之后，周怡音陷入了长时间的自我唾弃，好几次与张扬说话都忍不住心虚，搞得张扬以为她可能是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做兼职最近太累了，暂停了一天的直播。
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，周怡音找了个借口说部门聚餐，瞒过了张扬。
当她习惯性地从衣柜里挑了身蓝色碎花不规则裙摆的裙子，要去换时，又是一愣，她为什么还要去遵从鹤别的喜好呢？
果然，人都是贱骨头，心已经死了，可身上的习惯还像入骨的吸血虫一样记得。
周怡音心烦意乱，将裙子扔到了一旁，换了一身随意的休闲装，洗了把脸，素面朝天的出了门。
鹤别十分准时，像个钟表一样不出错地到了小区楼下。
周怡音坐上了车，两人没什么话聊。
海边别墅越来越近，视野越来越开阔，久违的记忆一幕幕映入眼帘。
她为了一万块钱陪着鹤别来当护工，一起去风情街游玩……
鹤别为了她当众出了丑，还当了一回冤大头。
虽然分手之后，无辜的兔子先生已经被她卖掉了。
周怡音神情黯淡痛苦，鹤别看在眼里，抿了下唇，还是把话咽了回去。
车子停稳，周怡音握着安全带，没忍住，眼带嘲意地反问道：“鹤医生，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说清楚？”
鹤别动作一僵，恼道：“周小姐在担心什么？我纠缠你？”
“不是。”周怡音坦诚地摇了摇头，她太知道鹤别这样的人自尊心高，绝对做不来什么低声下气的事，所以半点不担心跟鹤别分手不顺利。
“鹤医生，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当小三，需要我提醒你，你和蒋小姐的关系吗？”周怡音边走边道，仿佛亲手撕开了自己的伤口，疼得厉害却又莫名出了一口恶气。
鹤别看着她，凑过来玩味似的笑了笑：“吃醋了？”
周怡音张嘴反驳：“你没病吧？”
“走吧。”鹤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忽然拍了拍她的脸，眼神意味不清，“别穿帮了，音音。”
亲昵带刺的称呼像过期的蜜糖成了砒霜，周怡音猛地拍开了鹤别的手，对现在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厌烦到了极点。
尤其是鹤别模棱两可的态度，动不动就搞得她心烦意乱。
如此容易动摇的自己也是。
总之，一切都很不顺心。
周怡音一路往前走，鹤别默默地跟在身后。
进门之前，周怡音调整好了心态，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，推门进去：“奶奶，我来看你了。”
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起身冲她招手。
周怡音坐了过去，鹤老夫人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自己影子一般沉默的孙子鹤别身上，片刻便收了回来。
“你今天怎么有空来，不忙了才想起奶奶？”鹤老夫人故意冷脸。
周怡音连连讨饶：“我错了嘛，我特别特别想奶奶，尤其是这里的海鲜，特别好吃。”
“好，那就多吃点，今天正好买了新鲜的河虾，待会儿让保姆给你做，清蒸蘸醋吃，好不好？”鹤老夫人拍了拍周怡音的手，又偷摸看了眼沙发尽头的鹤别。
“对了，音音，我最近想去看一场戏，不过奶奶年纪大啦，搞不懂什么网络抢票了，你快帮我看看。”奶奶拿出手机递了过去，颤巍巍地解开了屏幕。
周怡音低头摆弄了一会儿，首页显示是一场越剧《西厢记》，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，巨大的双人海报占了半个屏幕。
“奶奶，你想买哪种门票？前排还是？”
“奶奶年纪大了，想离得近一点。”鹤老夫人慢悠悠道：“不过也不要太近了，免得看不清，老眼昏花了。”
“好，那第六排，可以吗？”
“嗯……音音啊，你待会儿有事吗？没事的话陪奶奶一起去吧。”鹤老夫人问道：“你们这些年轻人应该很少看戏剧吧？”
“好啊，我还没去看过现场呢。”周怡音自然没什么意见。
鹤老夫人点了点头，咳嗽了一声，下了决定：“那就买三张吧，鹤别也一起去。”
周怡音眨了眨眼，本能地看了眼鹤别的方向。
“总要有人开车。”鹤老夫人傲娇地表示。
被当做司机的鹤别一声不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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