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合适吗？”鹤别反问，随后耸了耸肩，满脸的无所谓，“合不合适也是我跟蒋乔的事，不是你一个外人说了算。”
周怡音登时噎住，也看出了鹤别卯足了劲要刺激她。
她只能面无表明地装作不受影响，反正鹤别让她难受的事也不差这一回了。
“鹤别，你跟蒋乔订婚了。”
周怡音忍不住提醒他，同时也是提醒她自己，突然从心底里没来由觉得悲凉。
没想到鹤别嘲讽似的笑了笑，笑意凉薄万分：“我和蒋乔的关系，如你所见，互不打扰，她想要跟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。”
周怡音不想多嘴，可她实在忍不住：“你们这样的关系不觉得很荒唐吗？既是对彼此的不尊重，也是对其他人的侮辱。”
“真心爱慕你们的人，却要成为你们这段关系里背负骂名的一方。”
“你这样认为吗？”鹤别一挑眉，反问道。
“难道不是吗？”
鹤别想了想，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流出天生的淡漠与薄情，语气却煞有介事到了郑重万分的地步：“如果你希望，我可以不结婚。”
周怡音微讶，张着嘴轻轻眨了下眼睛，她似乎从无数混乱没有逻辑的行为中捕捉到了痕迹。
除了这个理由，周怡音找不到别的更合适的解释，但之前无数次的试探又让她觉得心里没底。
思忖再三，周怡音反问道：“鹤别，你该不是……还喜欢我吧？”
鹤别静静地看着她，眼神幽深如一汪冰川，却没有起丝毫波澜。
周怡音对上鹤别的眼睛，心狂跳起来，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想听鹤别说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来。
等了许久，鹤别都只是沉默，没给出只言片语。
周怡音不由得垂下了眼皮，她自嘲地想，恐怕疯了的不止是鹤别，还有她。
对一个有未婚妻的，一心只想跟她玩玩儿的男人，她到底在愚蠢地抱持什么样的期待呢？
何况，她现在要做的事注定了她得远离鹤别。
这样才安全。
胡思乱想之际，肚子冲她发出了抗议。
周怡音这才想起她原本的目的，是去楼下自助餐厅吃早餐，耽误了这么久，饿得都有些头晕眼花。
于是，她抬起头，面无表情道：“时间不早了，我该回去了。”
说完，周怡音便推了推面前的鹤别，却没推动。
鹤别仿佛对这件事异常不满，两弯锋利硬挺的剑眉蹙在一起，眼神凌厉如刀锋一般：“你是回去找张启年？”
周怡音本没想到，经过鹤别一提醒，倒是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，耽误了这么久的功夫，不知道张启年会不会已经醒了在找她。
周怡音索性便就驴下坡承认了。
“是。”
这个字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，鹤别的眼睛蓦地红了起来，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边带了带。
周怡音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，只觉唇上一热，便被人攫取了温度。
鹤别握着她的手，正在毫无章法地亲吻她。
她挣扎了一下，却被鹤别先一步，更加用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。
周怡音反抗无能，又顾忌之前的救命之恩，只好默默地忍受了。
但鹤别的吻技实在不怎么样，时不时牙齿会磕到她，并不舒服。
周怡音不自觉发出一声嘤咛。
然而，鹤别像是跟她较上了劲，抓着她的手悄悄改为缠着钻进了她的指缝里，暧昧地勾着来回摩挲，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的意味。
周怡音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算了。
反正就当还债了。
一吻结束，鹤别终于松开了她，一双漂亮乌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，沉静万分，却又掩盖不住底下的波涛。
对视许久，鹤别都没有说话，周怡音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，轻轻嗅了嗅鼻子，闻到了一丝酒气。
鹤别眼下有一圈明显的乌青。
周怡音犹豫地问道：“你喝酒了吗？”
鹤别看着她，眼神清明得如同山涧泉水，却不说话，仿佛一个闹脾气的小孩，即便对于鹤别这样的体型、性格来说，这个比喻并不恰当。
但那一刻，周怡音觉得鹤别在同她撒娇。
心也跟着不由得软了几分。
一时间，周怡音也找不到合适二人之间的话题，略显生硬地随口问道：“你身体怎么样了？”
鹤别显然不买账，眯了下眼睛问道：“你想问的就这些？”
周怡音看着面前貌似十分清醒的鹤别，眉头皱了起来，她不懂自己应该问什么。现在她根本没立场，也没资格过问鹤别的事。
反而是鹤别一声不吭把她带过来，还强吻了她，到头来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，对她连一个道歉都没有。
周怡音忍不住生气：“让开！”
“不行。”
周怡音被鹤别彻底激怒了，脑子却异常冷静清醒地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鹤别的对手，更何况他还喝了酒，脑子不清醒。
周怡音发起了使用蛮力，冷着脸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鹤别还是沉默。
周怡音只好退了一步。
“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鹤别思索了良久，终于低声道：“陪我吃早饭。”
“这就是你大费周章把我带过来的理由？”周怡音简直搞不懂鹤别心里每天都在想什么，即便他们曾经负距离接触，她也依旧从来没弄懂过鹤别。
鹤别似乎是嫌弃她话多，松开了手，语气不容置喙道：“吃饭！”
周怡音得了自由，还来不及活动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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