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暮。
“声音的传播需要速度，光的传播也需要速度。”
瓦伦蒂娜在纸上记起了笔记，“陛下，那声音到底是什么？”
罗曼从那本恶魔仪式书中抬起了头，“声音是物体振动产生的声波。”
“那光呢？”
罗曼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波粒二象性，这对于瓦伦蒂娜来说为时过早了。
“过段时间再给你讲，你先把炮弹的抛物线问题搞懂。”
瓦伦蒂娜皱着眉合上笔记，“陛下，你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？因为高等精灵的事情？”
“有吗？”罗曼笑着收起仪式书，“我看你倒是愁眉苦脸的。”
瓦伦蒂娜咬了咬自己的嘴唇，“因为黑鸦号沉了嘛。”
“嗯。”罗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。
他倒是不担心高等精灵，龙翼岛上还有大批蜥蜴人呢。
自己有加热孵化池的技术，又有露提丝当做使者，龙翼岛上的蜥蜴人会很乐意做自己的盟友。
所以海上作战暂时打不过也没关系，高等精灵要想拿下黑石堡必须登陆，陆战才是关键。
而陆上作战，高等精灵是远比不上强壮的蜥蜴人的，而且黑石堡的物资现在非常充裕，完全可以坚守。
更为关键的是，第七舰队如果在黑石堡投入太多舰船，他们在其他地方的殖民统治就会动摇。
所以罗曼知道对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。
他现在真正担心的是，舰船和黑石堡间的通信问题。
魔法的作用范围有限，这就导致了舰船一出海就失联的情况。
就拿派克舰来说，老家都被断补给线了，他们还在和兽人较劲。
日后若是黑石堡进一步扩张，分散各地的舰队就太难管理了，说不定还会各自为王，藐视中央。
高等精灵现在就是这种情况，各个舰队都是殖民地的土皇帝，议会的决策基本上就是听听算了。
罗曼在恶魔仪式书上倒是找到了远程通信的办法，可亚空间的仪式，终究是太过危险。
他打算先拿阿米尔做做实验。
“陛下。”瓦伦蒂娜端起一杯蜂蜜酒坐到罗曼身边，“第二艘战舰您打算起什么名字？”
第二艘蒸汽船要比派克舰的体积大上一倍，足足有百米长，火力也格外强劲。
这是罗曼为自己打造的海上行宫，未来他必定要随着舰队征战的，不能总住在黑石堡里。
“叫蓝色空间号。”罗曼喝了口蜂蜜酒。“太甜了，腻歪死了。”
“蓝色空间？好怪呀……叫黑鸦号怎么样？”瓦伦蒂娜把酒杯放到一旁。“纪念您的第一艘船，不是挺好的吗？”
罗曼心想这话不太像瓦伦蒂娜的性格，她今天搞这么温柔干什么？
“不好吗？”瓦伦蒂娜轻轻咬了咬罗曼的手指。
“亲爱的，就算没有黑鸦号，我也会记住那天的。”罗曼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。
“我可没有这个意思……突然说这些干什么……”
瓦伦蒂娜脸色通红地转过头。“别叫我亲爱的……腻歪死了……还不如接着叫我女仆呢。”
“女仆。”罗曼掰过她的脑袋，“麻烦您去把阿米尔叫过来。”
……
“陛下。”
阿米尔满脸兴奋地走进了罗曼的房间。
“阿米尔，把门锁上，你就站在羊毛毯那里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。”
“陛下，您放心。”阿米尔握紧了手掌，傻笑着回道。
罗曼点了点头，翻开了仪式书。
心灵链接，一个较为初级的仪式。
这个仪式能够将恶魔及其信徒的思维链接到一起，当然，是单向的。
随着罗曼施法完成，阿米尔的手掌上出现了一圈复杂的黑色咒印。
这些咒印虽然魔纹类似，但根本上却是两种语言。相比之下，咒印更为古老，也更为晦涩。
“神，是神啊，神需要我！”
“这是在干什么？”
“手掌好烫！”
“陛下在看着我！”
阿米尔的内心活动瞬间并入到了罗曼的脑海里，他的思维顿时如媾和的毒蛇一般翻涌起来。
“太乱了！”
罗曼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，立刻断开了链接。
“陛下，您怎么了？”阿米尔关切地看着罗曼。
“没事儿。”罗曼洗了把脸后才回过神。
他又实验起第二个仪式，肉体控制。
当施法完毕后，罗曼的视线顿时变得奇怪起来，一方面，他在看着阿米尔，一方面，他又在看着自己。
阿米尔本人的意志似乎完全消失了，而罗曼却能同时控制两个身躯。
他在自己和自己对视。
恶魔的仪式，真是需要极强的精神力，罗曼再次断开法术。
视野的错乱，思维的混乱，能处理这些信息的绝对不是人类，只有那些亚空间的恶魔才能做到。
罗曼虽然有着恶魔的编码，但他的本质还是人类，如果长时间使用这种仪式，绝对会精神错乱掉。
阿米尔茫然地看着罗曼，在被控制的时候，他什么也没感觉到。
接下来，罗曼又实验了许多其他的仪式，越往后，仪式就越古怪猎奇。
当罗曼结束实验时，阿米尔的肉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。
他的皮肤由粗糙变为了光滑，面部线条也阴柔了许多，身体还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。
总的来说，有些不男不女……
难不成，自己信徒的终极形态都会变成魅魔？这……真的会有人愿意信吗？
罗曼颇为头疼地看着意识模糊的阿米尔。
自己的这个恶魔编码，未免也太怪了。
好在有个叫做恶魔纹章的仪式，能够让信徒使用简单的法术。
“阿米尔，我教给你一个变形术，你把自己变回去，以后不要露出这种样子，明白吗？”
阿米尔点了点头，他的大脑也有些不清醒了。
不过他对于自己的变化欣然接受，整个过程是愉快的，阿米尔认为自己正在蜕变为天使。
目送着阿米尔离开后，罗曼拿出了一本新的笔记。
他或她的牺牲是有价值的，罗曼已经在实验过程中掌握许多简单的仪式。
接下来就是精进和改良了。
罗曼的最终目的是利用信徒，完成一套远程通信系统。
亚空间内的通信和量子纠缠的超距作用十分相似，能做到近乎即时通信。
也就是说，即便是在星球的两极，通信速度也是无限的。
当罗曼在北极发出信息时，南极的信徒也能立刻收到。
如果这套通信系统成功了，那么罗曼舰队之间的信息传递将会非常简单。
只要每艘舰船都配备一个罗曼信徒，或者说魅魔，就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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