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阳升起，染红了海面。
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，尤其是等待战争的时候。
戈尔德知道瓦尔的舰队越过了海盗湾，也知道他们会再回来。
今天很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日出。
这群海盗就是乌合之众，瓦尔舰队转向的时候，又有两成的人借机撤离了海盗湾。
在这种情况下，几乎没有人相信自己能战胜瓦尔了，但剩下的海盗无法离开，他们大多是生在海盗湾的人，这里就是他们的家。
没有据点的海盗，是活不了多久的，要么被精灵的巡逻船猎杀，要么死于同行火并。
这场仗，怎么都要打。
有些绝望的人甚至把希望完全寄托到了罗曼和疯王身上。
“烂嘴，靠我们是无法打赢的。”黑橡拍了拍戈尔德的肩膀，“你的陛下也靠不住，精灵已经在封锁港口了。”
戈尔德茫然地点了点头，他现在几乎确信罗曼把自己卖了。
“我们怎么办？高等精灵已经封锁了出路。”戈尔德扔下了手中的火枪，“躲到岛上？等他们离开？”
“只有疯王能救我们了。”黑橡搓了搓手，“你把他叫过来。”
戈尔德疑惑地看着他，“我他妈怎么叫？”
“你不是海拉格人吗？”黑橡小声地说道：“上次，就是一群海拉格人把疯王叫过来的，你肯定也行。”
戈尔德从来没听过这种事情，“我们在这叫，他怎么能听见？鸡能把太阳叫出来吗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啊！”黑橡拍了拍他的胸膛，“你就叫呗，又没什么损失。”
戈尔德只好找了一群海拉格人叫了起来，“穆恩陛下！来杀精灵！穆恩陛下！来杀精灵！”
叫了几声后，什么变化也没出现。
“没用？”黑橡叹了口气。
“你给我讲讲，上次穆恩陛下到底是怎么来的。”戈尔德也放弃了呼喊，上次海盗湾之战，他的年纪还不到十岁。
“穆恩陛下突然出现，杀了瓦尔一个措手不及，然后他登上了海盗湾，把许多海盗包括我爹都逼上了他的船，估计是补充人员吧。这之后他就走了，我也没见过我爹了。”黑橡皱起了眉，“你不是海拉格人吗？没见过疯王？”
戈尔德摇了摇头，“故事倒是听过很多，穆恩陛下非常高大，而且英勇善战，打败了无数次精灵舰队。”
“他的确很高大，当时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，没人敢看他，看他的人都死了。”黑橡回忆着往事，“其实当时我年纪也不大，这些我也记不太清了……”
“精灵开始进攻了！”
“精灵开始进攻了！”
由远及近的呼喊声传进了海盗们的会议厅。
戈尔德把火枪塞进了自己的腰后，“别他妈扯了，打吧！死也得呛这群傻逼一嘴灰！”
“你把罗曼陛下叫来也行啊！烂嘴！”黑橡拿起弯刀跟在他的身后，“你不是海军顾问吗？”
“哪个陛下都来不了，咱们自己打！记住要听我命令，这时候再乱来，咱们可真就没机会了！”
戈尔德走到了火炮阵列前，观察着局势。
这一片阵列都是海拉格人，都是他的兄弟。
“对面要经过水雷区了！”海盗们举起望远镜观察着。
水雷的威力他们都见过，能轻易把战舰的船底炸出一个大洞。
海盗们非常期待这次的效果。
现在高等精灵的阵型是四方梭形，非常谨慎。
“看位置应该能炸沉前面的三艘吧？”戈尔德咽了下口水，“咱们说不定还有机会。”
黑橡打开一旁的酒桶，“肯定有机会！妈的，这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！”
可当精灵舰队驶过那片密集的水雷区时，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就像游鱼分开水面，毫无阻碍。
“水雷怎么没爆？”黑橡瞪大了眼睛，把酒杯摔在了地上，“那个天杀的罗曼玩我们呢！卖他妈的假货啊！”
戈尔德更是冷汗直冒，“他妈的罗曼真阴毒啊！我在他心中连条狗都不是啊！”
派克舰上，罗曼正在船舱内用海鸥默默观察着局势。
“陛下……这是为什么？”瓦伦蒂娜瞪大了双眼，“您……”
她发现罗曼同样很焦虑，“是高等精灵让水雷失效了？”瓦伦蒂娜惊讶地问道。
“不是……”罗曼握住了她的手，“帮我放松放松……”
开战后，他的弦一直紧绷着，这不利于思考。
戈尔德蒙灌了几口烈酒，“火炮手准备开火！”
好在，火炮并没有失效。
当精灵舰队进入月牙状的港口时，隐蔽在两岸尖端的火炮阵列开了火。
巨大的烈焰瞬间摧毁了外围的两艘战舰，不过精灵也几乎在同时便给予还击，那两排火炮阵列立刻就遭受了密集的炮火洗礼。
精灵们的弹药同样不弱，能引发爆炸和火焰，这两排炮手几乎全军覆没。
而且，受损船只的精灵士兵更是早有准备地跳进了海里，在大量冲锋艇的帮助下，他们的伤亡远比预料的要少。
“有备而来啊……”罗曼从身后搂住了瓦伦蒂娜的腰，“如果不是火炮射程相似……对方绝对能先开火。”
“这群……尖耳朵……”瓦伦蒂娜用手扶住舷窗，“他们的……命令执行……太快了……”
“维罗妮卡说精灵的指挥舰上有一座通信用的魔法塔……指挥官的命令几乎能瞬间传达到附近的战舰上……”罗曼放慢了些许动作后，把视野放到了另一只海鸥的光幕上。
“他们等会儿肯定要从四方梭调整成圆阵……整个舰队沿一个方向转动……这样战斗最为有利……瓦尔真是个天才……”罗曼不禁赞叹了起来。
在这样的空间里用圆阵航行可不容易，稍有误差就会让友船相撞。
不过一旦调整成功，精灵舰队就可以一直在海盗湾内做圆周运动规避炮火，但海盗湾却没法移动。
而且光幕上那些落水的精灵士兵正驾驶着冲锋艇登陆，他们要从陆地和海域上同时发起进攻。
“海盗们……肯定……哈……会惨败……”瓦伦蒂娜紧紧咬住了嘴唇。
“没关系……”罗曼放出了又一只海鸥，“死人越多越好……只要能杀了瓦尔……高等精灵在远洋就会满盘皆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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