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应星一边微笑，一边介绍着他老家江西的各种“优越”。
主角居然没法反驳，因为明朝的情况还真就这样。
浙江、福建，离海太近。嘉靖是有倭寇，崇祯时有荷兰海盗。
虽然荷兰人主要在闽浙沿海捣乱，进浙江内部城市的可能并不大，但总归是个风险。
南直隶，后世的安徽、江苏的长江以南地区，太湖流域为核心的地带，地势是很平坦的，落差太小。
湖南与江西的地理条件类似，但湖南西部的永州一带，在明朝时期还是西南土司的地盘，距离现在正叛乱的奢崇明、安邦彦都不远。
火炮还是这个时代的重大军事机密，在“江西内陆”也更容易保密。
赣江和它的各条支流，既是天然的水力资源，也是天然的水运交通线。
通过赣江、鄱阳湖、长江、运河，不管是运到闽浙沿海防范荷兰人，还是运到北方去防御后金，都有便利的水运。
长江以北是不行的，小冰河期的降水量南移，江北已经比较干旱了。
而且河南藩王众多，黄河夺淮入海，让湖北的襄阳、安徽的凤阳、江苏的淮安有很大的概率也成为明末农民起义的始发地，武昌、扬州受到波及的概率并不低。
宋应星“举贤不避亲”，主角回忆了下明末的情况和记忆中的中国地图，发现这火炮铸造厂还真只能放在江西。
万一以后迁都南京的话，提前把造炮厂放在江西，也是未雨绸缪。
明朝末年的一个问题是，机械的动力只能是水力。
蒸汽机搞不出来，大规模的机械加工厂就只能放在南方。
否则，水力车床没水能干嘛？
蒸汽机搞出来后，山西的煤炭就有用了，工厂也就能放在北方了。
16、17世纪是个很特殊的时期，机械加工被水力给限制死了。
偏偏大明很大，不像英国、法国一样首都既是主要河流的沿岸城市，又是经济中心，还是军事中心。
英国的伦敦在泰晤士河边，也是英格兰地区的地理中心，离朴茨茅斯军港也不远，本身也是海港。
法国的巴黎是塞纳河边的大都市，是法国北部的地理中心，本身虽然不是海港，但离布雷斯特军港也不远。
巴黎离比利时边境，法国东北的要塞凡尔登也不远，本身法国的面积就不大。
西班牙、葡萄牙、荷兰，也是类似的情况。
古罗马帝国、拜占庭帝国倒是存在与大明类似的问题，但拜占庭在1453年就挂了。
1627年有影响力的大国里，就大明的问题最难搞。
大明的南京离山海关、蓟镇、宣府、大同，以当时的交通条件来说，特别的远。
但它才是长江沿岸大都市。北京只是个北部边防的枢纽，中心要塞城市。
“天子守国门”，加强了长城防线的同时，也导致了天子对江南士绅的制约力大大降低。
可以遇见，随着水力机械的进一步发展，在蒸汽机出来之前，这种制约力会进一步降低。
作为18世纪末的产物，蒸汽机出现的太晚了。
主角如果成功扭转了明末败局的话，或许还是不得不迁都南京。
科技发展的历史进程在17世纪就在这里呢。
早期试验品还是可以在京城搞的，但大明的局面就是这么难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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