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在刚刚的骚乱之中,一度想要趁机离开,但却被愤怒的姜怀丰死命拦住,现在仍然围聚在台下。
“我知道了!”
姜怀丰不愧是活的足够久的皇室,很快便明白了楼有知的意思,“你的意思,是宗人令的职位!”
“没错!”
楼有知笑着颔首,“下官记得,皇室宗法里虽有宗人令薨逝,右宗正接任这一条,但在这之上,还有皇室全体表决,直接任命宗人令的律法,只要新任的宗人令,能保持公允,不偏不倚,那么诸位便无需太过担忧。”
“这……”
有人皱眉开口,“就算我等选出新的宗人令又如何?永泰只要足够强,完全可以强行再更换。”
“不!”
姜怀丰一顿金拐,“我们还有大诰初本!”
大诰初本?
众人齐齐一愣,接着就恍然大悟,纷纷看向人群外围,几乎要被遗忘的巨大青铜板。
控制了六约,就可以避免被永泰帝篡改记忆。
控制了大诰,就可以避免被永泰帝强行撤换宗人令。
两者环环相扣,只要同时掌握在手里,就可以从很大程度上杜绝被永泰帝谋害。
至于永泰帝增强的实力……
大不了躲进须弥天,不准永泰帝入内就是。
想到这里,所有人都松了口气。
只有窦天渊,反而更加愁苦了几分。
“既然你猜到他没死,又何必再出这个风头?”
窦天渊深深的看着楼有知,“我此举已经彻底把他得罪死了,哪怕天魔解体不死,想必他也不会放过我,而你跌境折寿,本是可以活下去的,现在……”
“不用担心。”
楼有知摇了摇头,“陛下应该不会杀你,也不会杀我。”
“怎么说?”
窦天渊微微愕然。
“就像我刚刚跟他们说的那样。”
楼有知看向台下,已经开始聚拢起来,围堵右宗正等人的一众皇室,“陛下真正的目的,并不是杀光皇室,现在死了这么多人,对陛下来说应该已经够了。”
“够了?”
窦天渊心中一动,“他的分身在死前,的确说过这样的话……”
“那就是了。”
楼有知点了点头,“陛下的真正目的,仍旧是寻找出路,他的目光并不在天玄界之内。”
“我之所以会采用这种方式来保命,便是料到了这一点。”
“很可能,陛下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。”
“而我能活着,是因为他需要一个人帮他稳固朝政……或者说,帮他守好天玄界这条退路。”
“哪怕我这么做会让陛下不喜,但只要能活着,并且保护你我的记忆不被篡改,那这就是值得的。”
“倒是你……”
说着,楼有知揶揄的看了窦天渊一眼,“你老喊我黑子黑子,你自己不也藏的这么深?天魔解体这门旁术,我记得并不好练。”
“呵呵,不断重复最细微的尸解步骤,稍有不慎便是真的尸解,当然不好练。”
窦天渊得意一笑,“我也是花了足足六年才练成的。”
“六年……”
楼有知扯了扯嘴角。
作为尝试过多门旁术修炼的人,他深切的知道只用六年时间,练成一门已经被人练成过的旁术,这是一件多么夸张的事情。
真是稍不留神,就会给窦天渊炫耀的机会。
“接下来呢?”
窦天渊神色一肃,“天魔解体大概率弄不死我,但我的境界怕是要倒退回铁骨境,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?”
“你怎么做我不管,但我的话……”
楼有知眸光闪烁,“既然陛下说世界正在毁灭,我岂能不亲自去看上一眼?”
“你要入后殿?”
窦天渊心头一凛。
毫无疑问,如果世界上有个地方,能直观的观察到世界毁灭的进程,那一定就是永泰帝困居了十几年的天极殿后殿。
“不是我要不要的问题,而是陛下一定会要我进去。”
楼有知淡淡的笑了笑。
这时,台下的诸多皇室已经有了结果。
右宗正等一应身居宗人府要职,却明显站在了永泰帝哪一边的人,被几个嫡亲血脉死绝了的皇室,给当场碾压成了肉糜。
这些人处于暴怒和悲愤之中,已经完全不考虑自身后果了。
当然,这里面也有姜怀丰鼓动的因素在内。
毕竟,想继续活下去的人,可不敢在明知永泰帝不可力敌的情况下,冒着风险去杀死右宗正等人。
而新的宗人令,也在这个时候被推举了出来。
这个人并不在场。
——废太子,姜星河。
不得不说,姜星河的名字一出现,就几乎得到了所有皇室的共同肯定。
没办法,实在是姜星河历来的表现,都太符合如今的局面了。
还有谁,能比一个为了百姓,为了公义,甘愿被废去东宫之位的前太子,更适合宗人令这个职位呢?
至于被囚克己殿的罪名,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。
当宗人令的人选被在场诸多皇室所认可的刹那,姜星河就受到了大诰初本的保护。
无论是谁想要在这个时候谋害姜星河,都可以直接请出大诰裁定。
哪怕是永泰帝,在这一点上也无计可施。
于是,诸多皇室、官员,浩浩荡荡的一百多万人,结束了这场根本没能举行的皇族大祭,严密保护着大诰初本,往京城的方向返回。
等回到京城后,这些人先是第一时间涌向克己殿,释放了在其中闭门思过的姜星河。
而后一边告知姜星河经过,一边簇拥着姜星河前往宗人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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