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，两人的对话确确实实符合答非所问的规则，乍一听是在各说各话，但转念一想，总觉得这话里有话的程度堪比某后宫争霸大剧。
怎么听怎么奇怪。
或许……这也是这个游戏的一种高阶玩法。
此次场面的拉扯程度远比之前要极限得多，无可奈何之下，姜双烟只能给出最后期限。
“最后限时一分钟，要是没有决出胜负，那么——”她浅浅一笑，“两人一起淘汰吧，成双成对走也不孤单，你们说是吧？”
祁待、余谨言：“……”
有了姜双烟的强行限时，两人在一阵对峙之下，终究是光荣并肩下场，往后便只剩下姜双烟和初愈一组了。
临近开场，在一旁听了好久八卦事的段翩翩忽就开口询问，“你们之前是不是有一起录制过综艺？”
姜双烟疑惑看向她，“是有过，怎么了？”她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。
段翩翩很快给出解释：“我就是担心你们之间不熟悉没什么话可以说，我就是随口一问，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话虽是如此说，但姜双烟对这句话稍加拆解，只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重要讯息。
那头，段翩翩的神色略显不自然，还没等她仔细观察，初愈便出声打断这场打量。
“不是游戏环节吗，请吧，女生优先。”
姜双烟循声瞧去，照常在初愈脸上看见了衣冠禽兽的影子，他的笑容虽显儒雅温和，但再完美的表面功夫，依旧阻挡不了浓厚的伪君子气质。
而且，再一细瞧，她总觉自己在他的笑意中看出了几分威胁色彩。
当初她向警方举报他时并未刻意遮掩，即使警方会对举报人的信息进行保密，但这并不妨碍他通过其他途径获得举报人的信息。
现下看着对方这神态，十有八九是得到这个信息了。
既然对方多少知道了点什么，那么再不找出关键证据拉垮他，或许事后某些人狗急一跳墙，就真没法百分百保证自己的安全了。
姜双烟观察完初愈的表情后，转眼看向另一边段翩翩脸上复杂的神色，分开观察虽没看出什么，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两人加密的眼神交流。
她斟酌着开口，直接打断这场交流，“我听说初律师是业内有名金牌律师，不知道平时业务范围广不广，会接些什么工作？”
第一句话就带着明显的内涵意味。
据调查，初愈此人接工作有两个原则，一是钱，二是名誉。
以往他所打的每一场官司，虽然都是借为人民发声的名义，但一细究就会发现，这些所谓的高光时刻都是经过精细加工才呈现出来的。
表面上是帮助社会底层人士打官司，也并未收取太高的费用，最终官司更是打赢了，但伴随而来，往往是倾家荡产。
初愈虽不在明面上收取高额律师费用，却会借别的手段不断诓骗钱财，许是取证需要资金，许是联络人需要费用打点，无所不尽，无所不诓。
美其名曰：正反都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，不如就尽力一试，要是成功了就皆大欢喜，要是不成功也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糟糕。
他很会调动这些群体的悲观情绪，徐徐诱之，借以达成自己骗钱的黑暗目的。
他的成功之处在于，直到官司彻底结束，那些弱势群体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坑骗了。
蛊惑人心这一招他确实很懂。
初愈听见姜双烟毫不掩饰的冷硬语气，轻而易举就从中听出那层嘲讽的意味。
“最近我去临江出了趟差，在那里吃了不少特色小吃，其中有一道菜名还挺有意思的，叫做不爱翻咸鱼，你觉得当时服务员端上来的是一条怎么样的咸鱼？”
姜双烟面不改色听完对方这一番话，瞬间就联想到一句话——咸鱼躺得好好的，你非要闲着没事给人家翻一翻。
这不就是在明示她不要多管闲事吗。
至于最后的问题，不就是在暗示要是她再插手这件事，她的下场就会像咸鱼一样死在砧板上。
其实，她确实不太想管这闲事，只是如今火已经烧到自己身上，想不管都难。
即使这番对话稍显隐晦，一侧旁观的祁待和余谨言也察觉到了话里的不对。
余谨言遮去麦轻声朝祁待说道：“初愈这个人城府很深，要是没有充足的证据，很难将人拉下台。而且，他本人睚眦必报，事后必然会报复。”
闻言，祁待瞥了他一眼，心里虽有不情愿，但事关姜双烟，他还是收敛了些脾气。
“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。”
“你是清楚，但你不一定清楚怎样才能将他彻底拉下台。”
祁待这才拿正眼瞧他，扬眉没说话。
“之前王利那件事是她自行解决的，但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这件事会解决的那么顺利？”余谨言顿了片刻，垂下眼帘缓缓接道，“那是因为他对初愈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。”
王利虽然是词华为数不多的高层，手中也掌握着不少资源，但要是这些高层股份和资源被神不知鬼不觉转移了，他的价值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。
初愈当初选择和王利合作的目的很简单，就是想借这个贪得无厌的男人大赚一笔，可惜有些人太蠢太自负，被人掏空了都不知道。
近些天余谨言一直都在调查初愈，这些事也是他刚刚才查出来的。
他本想把这些直接告诉姜双烟，但话到嘴边，竟先告诉了祁待。
“因为没有价值，初愈便顺势借她的手将人拉下台，正好也省去自己一番功夫。”
祁待沉默听完他这一通分析，终是开口，“知道的倒挺多，刻意调查过吧。”
“看来你也调查过了，那就尽早解决这些事。”余谨言话语一转，思索好一会后才将另一件事说出，“还有，初愈和你母亲当年的事多少也存在点瓜葛。知道你在查，顺便告诉你一声。”
闻言，祁待眼皮轻轻一抬，“嗯，就当是你祝福我们长长久久的礼物吧。”
余谨言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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