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摩拳擦掌
伐宛之战陷入胶着。
西雍大军兵分两路。
东路由沐阳公主棘婉瑜亲自挂帅,以赤羽军主力和边境驻军出宣桥关,佯攻升龙堡。
西路由椎阳侯吴若谷坐镇,以赤羽军一部和北境募军出清泉关,佯攻鹰巢城。
雍军的真正目标是沐阳马场,而声东击西的部署仅有棘婉瑜和三大恩族家主知晓,连吴若谷也不知情。
西路雍军前出至鬼门集,无奈鹰巢城主孟弥坚壁清野,据守不出,慑于宛军精骑的威胁,雍军步步为营,进展十分缓慢。
骊山军返营次日,椎阳侯吴若谷率中军进至鬼门集。
白世坚薛存礼清晨便整队出迎,候至正午,始见中军大队疾驰而来,吴军骑兵领头,重甲步军在后。吴若谷不顾大病未愈,乘马具甲,飞驰入营,吴宾紧随其后。
吴若谷治军严明,体恤士卒,当日便以广阳大捷为名赐酒赐肉,犒劳三军,随后颁下军令,两日后举办竞武大会。
先锋军士气为之大振。
雍军中素有竞武传统,像这等规模的大会,如能夺得头魁,一般能记好几级军功。
现今鬼门集大营中,除去白世坚统领的赤羽军,尚有吴若谷亲军和北境募军,总计在三千人之上。
消息一出,全军摩拳擦掌,营中暗流涌动。谁都知道,恩族与庶族必将展开激烈的争夺。
南宫寒离营半日,去了鬼门集上找老吴,谁料人去楼空,也不知去了何处。
刚溜回营便被上官策堵在门口,扯住袖口便往里拽。
“到处找你,商议正事呢。”
奇兵队窄小的营帐中,北境募军中的恩族精英汇聚一堂。
郗子季、李瞻、蒙龙蒙虎自是不提,海州郗之龙、桐州蒙松山、覃州田氏兄弟等老熟人也都在座,纪无怠也一本正经地端坐一旁。
“这是干嘛?”
上官策拉着南宫寒在最末位坐好,示意他不要说话。
蒙松山年纪最大、官阶最高,也是本次议事的召集人。见众人到齐,他清了清嗓子,开始说道:“诸位,今天把大家请到一起,是为了商量竞武大会的事情。”
“本次战事至今,两军交兵不多,除了子季那队立有军功,其他人什么都还没捞着,这次竞武大会是难得的良机,我恩族应全力以赴。”
郗子季郑重地补充说道:“关键是得让庶族的那帮小子知道,咱们恩族绝不是好惹的。论列阵对战,恩族也许敌不过庶族,可若是单打独斗,赢面怎么看也是五五开。”
湟京一役后,恩族衰落、庶族崛起,这些年各家所受的打压和委屈,如切肤之痛,历历在目。在场众人,谁不想在竞武大会中为家族夺得荣誉?
连上官策这孩子竟也跃跃欲试。
“这竞武大会不知是何规则?”
“一对一的擂台打斗,不限兵器、不限规则,跌出擂台或自行认输即判定为负。”
蒙松山道:“竞武大会人人皆可报名,参选之人将抓阄捉对比试,决出八人进入最终对决。之龙、子季,你二人是募军中最出类拔萃的人才,务必好好准备,力争夺魁。”
郗之龙和郗子季此刻也放下仇怨,相视一眼,齐声应允。
蒙虎蹭地起身,精神振奋。
“之龙兄和子季兄自然是夺魁热门,但我们也不能闲着,大家都得参加,多赢一场便多壮恩族一分气势。”
蒙松山向着自己侄儿赞许地点头。
“本次竞武大会,桐州蒙氏定倾尽全力,龙侄虎侄要带好我族子弟,勤加操练,壮我声势。其余各家有人出人,有力出力,共襄盛会。”
“覃州田氏二人赴会!”
“津州上官策参加!”
……
不一会功夫,已有十多人自告奋勇,均是恩族子弟中年轻气盛之辈。
南宫寒既对大会不感兴趣,且信心也不足,但思索再三,还是决定参加,毕竟这是一个立功扬威的机会。若是有所成就,也好将功折过,抵消吞下青鹖宝玉的过错。
“庭州南宫寒愿往一试。”
骊山军四大主帅可就剩下李瞻了。郗子季坐立不安,频频向他递去眼色。李瞻心如明镜,却万分纠结。
李瞻本性不喜打杀,专注编写《恩族列传》,就连去往西黄山和广阳的这一路,每夜仍勤记不辍。南宫寒看在眼里,知他不想参加大会,一心想着从旁观察、细心记录。
“李兄武艺以暗器见长,在竞武大会上怕是用处不大,我看李兄最好不必参加,可协助蒙大人办些统筹事务。”
此言在理。
李瞻感激地朝南宫寒颔首示意。
暗器之法,在两军对阵之际当然是愈阴险愈好,可在传统竞武比试中,仍属上不得台面的旁门之术。
蒙松山也表示赞同。
“如此也好,竞武大会期间李公子便留在我身边吧。”
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正当各位精英激情澎湃之时,一大盆凉水迎头浇下。
“诸位,知己知彼百战不殆,不知我们的对手是怎样的厉害角色?”
说话之人手中摇着纸扇,显得孤傲自负而又胸有成竹。
郗子季略带尴尬地向众人介绍:“这位便是我奇兵队新任军师纪无怠先生。”
这几日,关于纪无怠的传闻恩族众人是有所耳闻的。
蒙松山不动声色地道:“原来是纪先生,久仰久仰。本次大会我们的对手自然是白世坚的赤羽军和椎阳侯亲军,不过这两军中具体有何厉害人物,我等知之甚少,还请先生赐教。”
也许是今日初次见面的人太多,纪无怠竟罕见地谦虚起来。
“大人过谦了,赐教断然不敢,这几日我在营中走动,不过略知一二罢了。”
“先说椎阳侯方面,吴侯自己就是武学精绝之人,其公子和千金均武艺不俗,不过他们肯定不会屈尊参加。至于吴侯亲军,出身游侠者多,其中不乏高手,最有名的便是椎阳侯收的三个义子。”
“再说赤羽方面,白世坚麾下的庶族骨干多出自江湖帮派,武学底子好,战斗经验多,随便拉出来一个便是不可小觑的对手。据说其中最厉害的,号称赤羽第一快刀手,就连白世坚单挑也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此言一出,满座皆惊。
纪无怠可不管这些,继续大灭自家威风。
“我看胜面应是二八开,我方为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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