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森永……森永宗介吗?”
“啊,是,说来海原先生还和我提过,森永先生也是川上先生以前的……学生……”
你的声音越来越小,因为你看到千香小姐的笑容僵住了。
“怎么了吗,千香小姐?”
千香小姐很勉强地笑了一下,对你说:“是的,那个人也是川上先生的学生,据说当年非常优秀……杏小姐没事就好。”
因为看出来千香小姐勉强的神色,你什么都没问,只好把自己的疑惑放在心底。你有些奇怪千香小姐为什么要带着如此担心的神色问你这样的问题,但随即她又是叹了口气。
“算了,那个人……想必只是对你说了一点点过分的话吧?”
“欸?”你有些好奇,因为听起来千香小姐不仅知道森永先生,而且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。但是千香小姐只是摸了摸你的头,并不打算说下去,转换了话题。
“在去到病人家中之前,能麻烦杏小姐脱下羽织吗?”
“是,没问题!”
你脱下羽织,把羽织收进包中后,千香小姐才无奈地对你笑笑:“抱歉啊,虽然这样可能会有些冷——因为帝都高的羽织比较有名,所以为了让这边的人不会拘谨,只能先请杏小姐脱下羽织了。”
啊,对诶!想到上次那名男子的反应,你的确觉得自己应该多注意这方面的细节。你点了点头,跟在千香小姐身后,听着她给你讲述今天要去做的事情。
“今天是去旧城区的住宅区,但是稍微比较远,就是有着一片长屋的区域,进城时应该也能看到的。”千香小姐背着一个药箱,巫女服外面是一件朴素的麻色羽织,看起来并不起眼,“越是远离皇宫的地方,房子就越旧,我这么说杏小姐理解吧?”
与其说是旧,不如说是穷,只是千香小姐用了比较体面的说法。你们走了一段路后,到了一处低矮的长屋前。看得出来,
这里原本应该是商户,但是经营不下去,便将商户的长屋改成了住宅,因此前面接待客人的空地有些格外的大——但也都堆满了杂物。刚一进门,你就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,最初飘到鼻端的是苦涩的药味,但又混着其他一些你无法辨识的气息。
“失礼了,我是神宫的原千香。”
“啊,是原小姐!”
一个男人从里屋匆忙迎了出来:“对不起,内人现在咳得很严重……啊,这位是?”
“这位是我的助手。”千香小姐对他说,你也鞠了一躬:“请多指教。”
“不,我才是,辛苦二位了——内人从昨晚开始突然开始发热,然后今早刚刚好了一些,但又开始咳嗽。”
千香小姐严肃地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,那么,请让我看一下病人。”
你脱下靴子,跟着千香小姐来到里面。你注意到这是一个非常昏暗的屋子,也没有开窗户。女人咳嗽着,空气中混着药味,血味和淡淡的腐烂的味道。
——唔,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东西……
——慎司先生?
——总之,你趁她给人看病时,先打量一下四周吧。
显然千香小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,但是她还是以治病为重,简单询问情况后就把男人隔离在外面,她递给你一个面巾,你戴上后,环视着这个屋子。昏暗的光线,凌乱的房间,刺鼻的气味,这一切都在干扰着你细致观察。刚好那个女人一阵猛烈的咳嗽,你看到千香小姐面色难看地取到了女人咳出的血块。
“啊,吐血——!”
“应该是因为高热,肺部也出现问题了。我会尽快先配一些草药。至于这个,我会带回去分析一下。”
“分析……”
“是的,”千香小姐正色,“虽然是使用传统的东之国药学,但因为有了西洋的器械,所以我也将一些传统的技术加以改进。感兴趣的话,这两天晚上可以来药房找我,我会给你讲解,药房就在靠近内殿的方向——请帮我找出纱布来,杏小姐。”
“是!”
千香小姐在行医时,没有多余的话,看起来也非常认真严肃。你趁着手中空着的间隙,再次打起精神开始环视四周。
五斗橱上有个灰扑扑的织娘玩偶……看起来患者曾经也是一个织工。
——那上面有着不太好的气息,先不要动,一会叫千香处理吧。
你观察着那个织娘人偶,虽然按照慎司先生的吩咐,你没有伸手去触碰,但是和你拿到的织娘玩偶不同的是,自己的织娘玩偶表情平静,但是这个灰扑扑的人偶,表情似乎在笑。你又抬起头,看向房间的四周。
“蜘蛛网……”
看起来很新的蜘蛛网,但是上面没有蜘蛛……
——不,仔细看,那是普通的棉线吧?
你又仔细看了看,确实,虽然很细,但是很白,而且并不透明,也没有蜘蛛在上面,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你觉得蜘蛛网看起来新吧。但是这家的女主人已经病成这样了,又没有孩子,这样的高度就算是男主人也做不到挂一个如此精细的网在上面。
千香小姐这时抬手擦了擦汗,你也感觉到房间里有些闷,想去伸手打开窗户。可是你刚刚手搭在窗框上时,女人却挣扎着开口了。
“不要开窗……不要开窗……”
散乱的头发下,她枯槁的面容呈现出一种可怕的濒死的青黄色:“好难受……风……阳光……很难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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